,自己拒绝黎珂,并非为黎珂好,其实说到底,只是因为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而且是个怯弱而伤痕累累普通人,你实在是怕,你耗不起,你不能跟着个小年轻时冲动,去赌自己下半生。
他近乎仓惶地告辞,匆匆离去,快步跳上公车往家里赶。天空仍在下雨,这个城市婉约而美丽,周子璋看着看着,头痛欲裂,他想自己该是感冒,又感冒,但他顾不上自己身体,他忽然想笑,笑自己,他想,原以为历经生死,该淡泊人生,但那些陈年旧伤,终究还是给他带来影响,让他再也不敢孤注掷,只为那点感情。
他终究,是变得胆小。
却也可以解释为谨慎。
周子璋下车,撑着伞往家里走,老城区骑楼街巷有个特点,到晚上路上必定冷冷清清,这附近住大多是地道G市人,上百年老规矩老习性延续着,两边店铺也不似其他区般灯火通明,营业到深夜,九点不到,人们已经纷纷关店拉灯。到周子璋回来时候,望过去,路上也就只有宵夜食肆门庭若市,其他地方,均已寂静到雨滴声分外清晰。
但那天晚上,周子璋却远远看见,昏黄路灯下立着个人,熟悉宽阔肩膀,比照西方人魁梧体格,身上穿着得体服饰,那在街边剃头铺剪傻里傻气发型被彻底推断,成为利落桀骜寸头,那人轮廓刚毅,就这远远看着,浑身散发种天生威仪和上位者霸气,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家伙不过半月前,会穿得像个民工,推着破单车,硬要带自己过水坑。
周子璋愣愣地站立,隔着十几米,他跟霍斯予这对望着,渐渐地,霍斯予脸上绽放出微笑,张开双臂,快步上前,把紧紧拥抱住他。
周子璋有点恍惚,被那双铁圈似手臂拥入怀中时候,霍斯予身上水滴渗透进他衬衫,他莫名其妙地想,这人够狡猾啊,自己穿着防水外套,可这抱,却将水都蹭到他身上来。
但这个湿漉漉怀抱却有分明很温暖,好像是这个无边无际雨夜中唯你能抓住处温暖,他被动靠在霍斯予肩膀上,微微闭上眼,连日来倦怠,骨头里疼痛,忽然都翻卷上来,他模模糊糊地听见霍斯予在说什,但他听不清,他觉得自己脚在发软,抓着霍斯予外套,他断断续续地说:“抓紧,有点站不住……”
句话没说完,周子璋眼前黑,就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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