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璋精神有些恍惚,他迷迷糊糊地听见霍斯予在耳边低低安慰,声音醇厚温柔,内容翻来覆去毫无新意,但是周子璋觉得心里安静,以往刻意忽略东西渐渐显山露水,现在听着这个声音,忽然也有种感觉,其实,也不是那讨厌。
“你怎样?撑着点啊,难受得紧是不是?马上带你去医院啊,操,这他妈什破地方,连个计程车鬼影都没看到,下个破雨而已,计程车司机都回家抱老婆孩子去
天旋地转感觉笼罩下来时候,周子璋用尽全力,才略略抓住霍斯予外套。
这个时候,人感觉还是很莫名其妙会注意到些不相干东西,比如,周子璋明明难受得往外冒虚汗,站也站不住,但他却注意到隔着衣料抓住手臂肌肉绷紧,似乎那皮肉下面紧张与不安,仅仅是触碰,你就能感受得到。
他并非完全没有意识,眩晕感只是瞬间,但是耳边不断传来霍斯予很担忧询问声,周子璋想回答,却说不出话,他只能喘着气,脚发软在下滑,于是他拖得霍斯予不得不用力撑着他腋下,紧紧将他禁锢在胸前。然后,他脚下轻,整个人被打横抱起,他听见霍斯予贴近自己脸颊,焦急地说:“妈都发烧,怎几天没看着你,又该上医院?说咱能不能不这给医院创收啊?你呀,你存心就是想气死。”
周子璋不听着这耳熟唠叨,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想笑。记忆中那个混蛋,从前可没这多话,到底从什时候开始,他变得这嘴碎?每每说着说着,总要用句“你存心就是想气死”收场,到底,是谁在气死谁?明明知道曾经有关系糟糕到那个份上,明明知道自己对他感觉,平和时候当他是路人,激越时候当他是仇人。可就这样,他还是要往跟前凑,自讨没趣,被骂得灰头土脸也没见他介意。周子璋知道自己对经历过事情不是没有怨言,有时候心里怨毒上来,最狠最难听话,也是冲着他说,为什呢?
是啊,他微微睁开眼,看着霍斯予线条粗硬下颌,近到连胡子渣都瞧得见,自己性格,就算卑鄙如乔亚芬,虚伪如林家人,那个伤害自己最深昔日爱人,事过境迁后,其实也没说过多少重话,更加遑论报复什,小老百姓所求,不过口安生饭而已,谁害谁,谁负谁,要不要原谅,算清楚这些又怎样?还不是样要过日子,样要穿衣吃饭?
唯独对着霍斯予,最狠,最伤人那些话都撂过,似乎,潜意识里笃信此人罪该万死,所有切,都是他错,他是罪魁祸首,他就算该千刀万剐,也罪有应得。
可是,会有这种状态,本身就很说明问题。按理说,霍五是所有人当中最狠个,也是他最怕个,但也是他骂得最狠个人。
也是这个下雨天晚上,你可以放心昏倒在他跟前人。
原因很简单,你不仅笃信他不会不管你,而且你在他跟前早就豁出去,最难堪最失态时候都看过,你对着他,就根本没那些怕给人添麻烦,怕对不住别人,怕日后不知怎还人情,怕这个怕那个顾虑。
世上事就是这矛盾复杂,你恨人,却也是你信人,你爱人,却未必是你能在他跟前放得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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