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夜很黑,周围没人,霍斯予飞快蹭掉眼角水渍,把人抱得紧紧,哑声说:“行,带你回去。”
他抱着周子璋大踏步往他住骑楼走去,踏上陡峭老式楼梯,匀出只手摸进周子璋口袋,从里头掏出钥匙开门,打开灯,屋橘黄色灯光,登时令人暖起来。
霍斯予把周子璋放在小沙发上,扶着他靠好,又将旁电水壶装水插上电烧热,低声问:“家里有药吗?没有下去给你买。”
周子璋点点头,哑声说:“在,五斗柜第二层。”
霍斯予依言找,果然看到有码得整齐药,找退烧药后,他回头,发现周子璋身上湿片,他低头看自己,原来是从自己外套上蹭过去雨水。
?妈,老子回头非弄个计程车公司不可……”霍斯予骂骂咧咧声音不绝于耳,周子璋低声喘气,额头抵住他肩膀,渐渐,眩晕感过去,他弱声说:“不用去医院……”
“怎不用去?啊?你现在这样怎放心?万有什看不见毛病,你给耽搁怎办?你闭嘴,这事说算啊,乖乖,闭上眼,咱们会就到医院去,他妈这就等到是。”
“不去,医院。”周子璋想起那时候躺在医院里无依无靠感觉,莫名心慌起来,揪住他胳膊弱声说:“讨,讨厌那里。”
这样带孩子气话简直闻所未闻,霍斯予愣,随即,心里涌起种难言酸苦和暖意,他低头看那个人,紧紧挨着自己苍白脸庞,头发低垂下来,遮住前额,显出鼻梁到下巴轮廓精雕细琢,这长久以来看到摸不到,想着碰不着,早已忘记上回他这柔顺靠着自己是什时候事。现在往回忆里摸索,却全是令自己心疼心慌感觉,那久远以前,曾经自己根本不会允许谁脑袋就这靠着自己,那个时候多张狂,看上谁就是谁,想要谁谁就定得陪着自己,那个时候,何曾想过有这日,紧紧是低眸瞬间,你看着怀里人,你突然眼圈有点红,就这抱着他,想着什也不求,真,什虚头八脑,都不如他紧紧挨着自己,体温煨着体温,肌肤贴着肌肤来得实在。
真,你这辈子还求什?关山万里等闲度,千金散尽还复来,可你得抱着这个人,有他,你心里头那被人强行拿铲子铲去缺口,才会夯实,才会不再空落,才会不像秋风秋雨中飘摇小工棚,到处漏雨,支离破碎,透着愁苦和麻木。
“不许,去医院,”那个人还在固执地,虚弱地低语:“带,带回家。”
他说,带回家。
霍斯予眼泪突然就没管住。他忍那久,这个人跟别人情深意重,他在旁看着犹如被人拿刀捅心窝子时候顾不上哭;爱着人为别男人跑来求自己放情敌马,被妒火烧得快发疯时候他也没想到要哭;后来人不见,到处找找不着,愁得宿宿睡不着觉时候,也没想到有哭必要,人心里疼到极致,哪里哭得出来?再往后,人终于找着,可他对着自己,却毫不犹豫丢下最狠话转身就走,那时候脑子都麻,还能哭才怪?
但是现在,他眼泪禁不住就滴下来。
实在是,这话直直撞击他心里头最软那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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