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承睿脚下软,跌坐到椅子上,喃喃地说:“他有哮喘,怎这不懂事。”
“唉,所以当初就告诉你不要招惹未成年人,他惨你也惨,何苦呢?”黄品锡叹气说,“不过你不用良心不安,之后有过去探望他几次,没让他出事,过不久,听说他就申请到美国大学出去读书,你没有耽误他前程,这样很好。”
黎承睿无意识地点头,他脑海里现出最后次见面,林翊拉着他袖子,哭着说不让他走情形,他说睿哥错,睿哥你抓吧,睿哥你不要离开。
可自己还是走,落荒而逃,因为没法面对那样个残酷真相,因为那个男孩跟自己整个信仰截然对立,不抓他已经是徇私枉法,再与他起,隐瞒罪行,假装什也没有发生,那简直枉做这多年警察。
他惩罚自己,也惩罚林翊,就如少年所说,如果尘世之法无法为罪人定罪,还有高悬每个人头顶终极审判,没人能幸免,没人能逃脱。在那个系列谋杀案中,他也是同谋,他也有推卸不责任。
天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叹口气,挥手让他离开。
“真变?”黎承睿转头问黄品锡。
“变不少,”黄品锡点头说,“这几年你像把自己封闭起来,老友也不联络,做事比以前心狠不少,虽然升职是好事,但们做警察,可不是只为要升职。”
他看着黎承睿,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有件事,过这几年,也许该让你知道。”
“什?”黎承睿问他。
只是没人知道这个惩罚有多重,它不是下斩首,而是钝刀杀人,它时时刻刻地压榨他神经,几乎抽离他全部力气,剥夺他所有期待和勇气。
可他还是确凿无疑地爱着那个少年,因为爱他,所以怕靠近他,拒绝去关注他,强行把他驱逐出自己世界,不如此坚决,他知道自己根本抵抗不那种着魔般渴求。
“那个男孩,当初你,看上那个,”黄品锡脸上现出愧色,眼神闪烁着说,“你后来跟他分其实很赞同,你又不是不能喜欢女人,为什要走这条路?不过,那个孩子太傻,你调走后,有好几次,撞见他在警署外,看样子应该是等你,也不知道站多久,像个木偶,很可怜。”
黎承睿心头大震,不自觉地睁大眼睛看他。
“没想过告诉你这些,他太小,有些事不明白,但们做大人清楚。信你人品,你不是嚼完松混蛋,你跟他分手,十有八九是为他好。所以直没告诉你,事情都过去这久,可能也没关系,只是想说,他挺可怜,有天下大雨,他还是在那等,浑身湿透还站着,傻到实在看不下去,于是跑过去骂他顿……”
黎承睿艰难地开口,颤声问:“你,骂他什?”
“放心,没有说难听话,只是想骂醒他,教训他好好年纪不读书不上进,整天想这些有没,不知道这样迟早会拖累死人吗?”黄品锡声音低沉下去,“说,你走,再也不会回来,他还年轻,应该学会向前看,为自己打算,为家人打算,没舍得骂他重话,那个孩子,太可怜,几年,还是记得他满脸水,也不知道哭没有,反正满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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