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唐止睡得很沉,将脸埋在枕头里,趴在床上,连被子都还垫在身下,根本没有掀开过。
不知过多久,他被房门开启声音吵醒,从松软枕头间偏过脸,看着门口。
房间里只开盏立灯,暖橙色光线十分昏暗。
来人走近床边,坐下来,那张脸渐渐,bao露在灯光
以前智屋有四间卧室,从雪山回来后,房间消失个,现在只剩三个。
顾萌回过头,盘腿坐在地板上,看向恩瑾,道:“你故意吧,这几天你都陪他玩上百场,哪有场场输?多少注意下概率。”
“可是……”恩瑾伸展长腿,靠向身后沙发,仰视顶上水晶灯迟疑片刻,解释道,“可是他以前说过,让不准赢Candi。”
明白“他”指得是谁,顾萌心里刺下,低头沉默会,准备起身,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道:“辛苦,时间很晚,去睡吧。”
却被恩瑾把拽住。
恩瑾顿下,偏头看向唐止。
这声动静同时惊醒在沙发上浅眠顾萌,他腾得下坐起身,紧张道:“怎?”
这段时间以来,每时每刻都在关注唐止状态,说他草木皆兵也不为过。
唐止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液晶大屏,平静地问恩瑾:“为什要直输?”
恩瑾渐渐放下游戏手柄,低垂着眼睑,没吱声。
游戏意义在哪里?
进入个个光怪陆离场景,目睹场场杀戮,有时鬼怪环伺,有时人类就是鬼怪,为不被伤害,为不被抹除,光是活下去就要竭尽全力,要是再背负另个人生命,那真是太可悲。
七天之后又是七天,循环往复,无数个七天之后,什是真,什是假,什是现实,什是梦境,如果连唯确信标准都失去,应该拿什去判断。
像个臆病者样被迫前行,像个笨蛋样被掠夺所有,这是个向神明祈祷得不到回信世界,谁能告诉他——
这切意义所在。
“顾萌。”恩瑾坐正身体,爬近,盯着他问道,“想念个人是什感觉?”
“如果你还能见到那个人,想念感觉很复杂,甜,酸楚,空虚,充满期待,这些都是想念个人时会有感觉。”顾萌抿抿唇,轻下声音道,“但如果你知道跟他没办法再见面,再想起,只会觉得遗憾,或许,还会有些疼吧。”
恩瑾低下头搭在他肩上,小声说:“可能有点想他。”
顾萌揉揉他头发:“也是。”
*
顾萌来到他们身边,席地坐下,担忧地看着唐止:“会觉得无聊吗?要玩些别吗?”
唐止摇摇头,道:“去睡觉。”
说着,从地板上撑起身,脸色如常地朝房间走去。
顾萌目光追随着他,直到他进入第间卧室,关上门。
末,他顺便扫视整排房间。
液晶屏幕里,橙红色“Win”闯出来时,唐止终于眨下眼。
长时间地盯视屏幕,使他原本清亮眼眸蒙层灰纱,失去往日神采。
恩瑾坐在他身旁,揉揉眼睛,强打起精神。
握着手柄调出菜单,重新开始游戏,低柔嗓音里带着掩饰不住倦意,道:“这次玩荣誉模式?”
回答他却是手柄掉落在地板上沉闷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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