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在想些什?”雒易明知故问。沈遇竹沉静是冲淡谦退种,远比不上雒易惯用表里不缜密伪装。雒易看透他,觉得非常轻而易举。
“在想,雒大人此举能够获取何种利益?您分明成竹在胸,却将实情透漏给目何在?还在想,沈某也许出得起改变这个决定价码?”
沈遇竹非常平和,也很诚恳。只是这平和诚恳不知为何却有些惹怒雒易。“你当然可以,”雒易似笑非笑,“事实上,青岩府祸福存亡,全在您念之间。”
沈遇竹抬眼分外专注地看他。雒易阴沉地想,好啊,从进门起这可是他第次正眼看。
“请问沈先生,这世上最大耻辱是什?”
述那只怪蛇样子,竟与齐桓公所见分毫不差。贤人劝慰齐桓公不必惊慌,原来那只怪蛇其实是名唤委蛇神物,真身是雷神之子,见到他人,几可称霸天下。”
雒易耸耸肩:“知道那双头怪蛇竟是吉兆之后,齐桓公豁然开朗,身沉疴亦不药而愈。后来果然在这位贤人辅佐下登临君位,九合诸侯,匡天下,创下辉煌霸业——哦,对,”雒易笑道,“听说这位贤人和青岩府,还很有渊源?”
沈遇竹淡淡道:“雒大人何必多此问?——您口中‘贤人’正是家师,也……正是青岩府山长。”
雒易低低笑起来,“沈先生,世上事情竟有如此巧合。令师是普天下唯个能说出委蛇来历人。自数年前他离开齐国来到晋国境内青岩山之后,齐桓公驾崩,齐国霸业落千丈,相反,晋国国力却日渐强盛。实在不能不令人疑心,令师乃至青岩府,竟拥有那种……能够左右天下格局力量?”
沈遇竹蹙起眉:“国霸业,怎会和荒野之中怪物联系在起?雒大人这般牵强附会,未免太可笑吧!”
这真是不知所谓问。沈遇竹感到有些厌烦,眯起眼答道:“沈某以为,荣辱关乎心。行止不愧于天、不负于人,便无谓‘耻辱’可言。”
雒易笑,唇角弧度古怪而嘲讽:“沈先生……您可真是天真,而且自以为是。”
“雒大人腹中韬略,沈某自愧弗如。”和城府深沉人对话,真是这
“沈先生,您很不解世人心思。比起言之凿凿事实,世人更钟爱捕风捉影传说。何况这传说背后,还隐藏着这样个令野心家血脉偾张宝藏。”雒易稳操胜券,含笑面庞愈发艳丽,“们不妨赌赌看?——正巧手上,还掌握某些不法之徒私下转移军械武器情报。”
沈遇竹心内惊,看着雒易用姑妄言之从容语调,将他与端木墉这些时日来动向数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假若青岩府拥有“委蛇”讯息被公之于众,再加以别有用心渲染,即使晋侯没有动作,自然有其他野心家群起而图之。青岩府从此再无宁日,恐怕连已然出仕在外门生都会有危险。而大宗兵器机械迁移,向为当权者所忌讳,往往被看作是里通外敌、意图谋反信号。无论哪种,都将让青岩府成为众矢之,面临灭顶之灾。
——雒易这手,何其周全,何其毒辣。
沈遇竹垂眸不语,将手中清茶饮而尽,心内对同门安危愈发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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