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易咬牙道:“还不是拜你所赐——”要害骤然被沈遇竹握在手中,他尾音戛然而止,化成句短促喘息。
他把攥住沈遇竹手,喝道:“放手!”
沈遇竹道:“像你这般,三个时辰都出不来。岂不是要连累飞羽在外面活活饿死?”
雒易如被火煨般,情热如潮,心烦意乱,只想把对方那副从容自得笑靥狠狠挫去,假意哈哈大笑两声,强颜嘲讽道:“哈,像你这只不谙世事雏鸟、这管空膛哑火废炮,竟充起内行老道来!简直要叫人笑掉大牙,哈哈!”
他最脆弱不堪之处被最耿耿于怀“仇雠”紧握着,明知不该这般口不择言。但头昏脑胀之下,也已想不出万全之策,只想惹得沈遇竹恼羞成怒,哪怕是饱以老拳,总好过像当下这样不疾不徐地撩拨他。
:“还能把东西藏在、藏在……”他咬牙低道:“那种地方不成?”
沈遇竹抬眼望望他,却听屏飞羽在暗道之外大声道:“师伯!那羊皮卷将近有尺来长,那个……那个,太隐秘所在,想来是……决计是放不下。”他还不知雒易此刻勇力全消,只盼沈遇竹不要逼迫太甚,徒然引出困兽蛮斗险境。
沈遇竹沉吟半晌,回过头道:“飞羽,不是让你把耳朵捂上吗?”
“……”暗道外阵漫长沉默,又听少年清脆又惶惑嗓音从洞穴外远远传来:
“啊,师伯,你方才可有和说话?”
然而沈遇竹毫不受激。挑着双含清蕴星眼睛,温和地望他眼,低声笑道:“全赖你教得不好。”
那嗓音带着点无辜和亲昵,雒易当即便十分忍耐不住。……
沈遇竹摇头笑,退开身来,懒洋洋对雒易道:“行啦,和你这样人周旋,费心费力得很。只说句,如今们可是生死相关、休戚与共,若你不想辈子都受制于那药力,不妨先从这里出去后再慢慢地耍花招,定然奉陪到底。”他记挂着端木他们会否发现密室中机关、顺藤摸瓜追到这儿来,不愿与雒易拖沓下去,说完这句,转身便往外走去。
迈出数步,却不见身后动静。沈遇竹驻足回头,只见雒易仍旧倚着岩壁,微微弓起身子。
沈遇竹蹙眉道:“你怎?”往他身下望,登时明白过来。时忍俊不禁,几乎要笑跌在岩壁边上。
他笑吟吟地走过去,伸手捧起他脸看看,只觉得他脸颊火热,鼻尖沁汗,蓝眼睛里满含愤恨,可惜汗盈于睫,倒显得渌波滢滢,如泓浮浪着桃蕊春水。
沈遇竹附着他耳边,埋怨般轻笑道:“好端端地,怎发起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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