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竹倒微微吃惊,上前把揽住他,按住他手脉察详。斗谷胥蹲在旁,捧着脸道:“主子,什丸子这般厉害,竟能顷刻间化去习武之人内力?”
沈遇竹道:“你想吃吗?来。”便自药囊中抓把给他。斗谷胥抛进嘴里,吃炒豆似地嚼嚼,惑道:“这不就是陈皮丹吗?”
沈遇竹道:“本来就是。这家伙最爱疑心生暗鬼,不骗他骗谁?”他诊得雒易只不过是经日劳顿、伤怒交加,心下稍懈。这才向斗谷胥问起绛都情况。
据斗谷胥说,他来到留命馆时,始终无人依约来接应。他不得其法而入,只好在林子里胡乱兜转。当
当此人隐匿在枝叶之间,连只小憩雏鸟也不曾惊动;当他纵跃而来,凌厉风势却引得十步之内树叶“沙沙”作响、齐声澎湃。雒易心下惕惧,短刃横持,只待硬接硬抗。谁料对方身躯半转,钺光闪,竟矮身从下三路削来。雒易遽尔变招,勉强接下,反震得手腕阵剧痛。对方击不中,纵跃如电,又是三招劈至。只听“铛铛铛”兵器交接之声不绝于耳,两人闪展腾挪,笼罩在片电光青芒之中。
雒易解十余招,愈觉胸内焦躁、四肢酸涩。对方始终不肯与他正面交锋,尽是诡变无常、触即退路数,最是消耗气力。他心内动,瞥见沈遇竹倚树抱臂,好整以暇含笑以观,霎时醒悟过来!
他手内骤然卸力,匕首被钺震飞,顺着余劲弹射到旁沈遇竹面上。果不其然,那脸带面具刺客骇然震,拧身纵扑,迅若轻鹞,脚将匕首踢开去。
雒易内息紊乱,后退两步,背靠大树缓缓坐下,指着二人冷笑道:“沈遇竹,你好!”
那刺客自揭面具,露出张乳黄色甲字脸,对水滴形大眼睛,口参差不齐乱牙,额头像个娃娃似高高隆起,仿佛还不到二十岁。他头扑进沈遇竹怀里,唧唧咕咕地诉道:“从留命馆找你不见,费许多周折才寻到这里!主子,你想不想?”
沈遇竹笑吟吟地抚着他发顶,但觉他两手在身上又摸又捏、直往腰臀处溜去,挣脱身,笑道:“好得很!阿胥,你把物事带来没有?”
斗谷胥从背后解下柄长弓递过去,转脸看到雒易,笑嘻嘻走过去,极热络地张开双臂:“你就是主子主子罢?先前扮成书侩,打伤你四、五个手下那个就是!你还记得吗?”
雒易冷冷道:“你再走近步,会把你十根指头都拗断。”
斗谷胥从善如流,带着甜蜜欢快笑容,迅速拢着手走开。沈遇竹试试弓弦,转脸对雒易笑道:“雒易,喂你那颗‘止戈消武丸’可不是凡品。当年鲁国押送弑君元凶南宫万长回国,你道他们是靠什,才能制住那个只手掌便可拍裂虎豹颅脑大力士?这药半个时辰内就能化去武者全身功力,你偏还那般强提劲力、恣意打斗,怕药力早已顺着经络走好几个来回,深入你百骸血脉之中。你这会儿定觉得头晕目眩、喉中有血腥气、站也站不起来,对不对?”
沈遇竹煞有介事,滔滔不绝说个不住。雒易只觉胸胁胀懑、头晕目眩,果然连举举手都是千难万难。他怒不可遏,喘着气正欲开口,忽然眼前发黑,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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