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竹道:“有人告诉,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何况,今天已经遇见太多奇怪人、奇怪事……”
他诚恳地说:“现在只想回家。”
哪怕回去之后发现斗谷胥睡得像只猪,决素又开始怂恿他在自己妓馆里挂牌接客,而雒易仍旧想掌劈死他。
他归心似箭表情是如此真挚,少女神色也变得十分感动。她温柔而怜悯地望着他,字句道:“今日,你哪儿也走不。”
沈遇竹心道:“确乎听说过,秦洧出身岐黄世家,有这位医术超卓、性情乖戾长辈,但是秦家人口中‘碧眼儿’又是谁?秦前辈既说“之徒”云云,显然所指并非单指人……”千思万绪,纷至沓来,他听到阵古里古怪声响。
这声响从江边传来。乍听之时,像是新手木匠在费力地锯着段木头,待走近看,却是个少女在丛生芦荻荡中吹着笛子。
这少女身雪白长纱,十指纤纤,肌肤白透异常,几乎可以看见蓝盈盈血丝脉管,仿佛蝉翼般。这样个周身烟笼霞罩清冷少女,应当在秀雅闺房内临帖,或是在雨后花蹊上漫步,怎会独自人在这荒郊野渚,发出呕哑嘲哳、叫人恨不得掩耳狂奔笛声?
少女吹完最后个音节,施施然放下笛子,望着沈遇竹:“吹得好听吗?”
沈遇竹按按自己良心,道:“姑娘所吹笛音……可让人三月不知肉味。”只不过,是会令人食不下咽那种。
少女颊染红晕,袅袅欠欠身:“沈先生,家主人请你叙,不知可否赏光?”
少女姿容淑丽,仪态优雅,嗓音更如黄鹂出谷,呖呖可听。虽然用是征询语气,其实又有谁能峻拒这样殷殷请求?
沈遇竹十分斯文而利落地回应道:“多谢。不想去。告辞。”
说罢转身就走。然而没迈出两步,却见眼前白影闪,那白衣少女已然盈盈拦在眼前。
她神色十分复杂:“你就不好奇为什知道你名字?不想知道家主人是谁?不想知道们要找你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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