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易这才明白为何沈遇竹要特别叮嘱他喂饱斗谷胥。此畜天赋异禀,竟真有个直通东海胃!雒易屈指在桌案上叩叩,及时唤住还未走远店小二:“……刚才点,依样再来份。”
顾客虽多,上菜却不慢。斗谷胥眼含热泪地望着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肉羹,揸起双长箸,整个头埋将进去,像只拱槽马那样呼哧呼哧大快朵颐起来。这肉脯特用酱酢、蒜泥、韭叶腌制过,十分入味,时令莼蔬与河鱼更是鲜嫩爽口,不仅能充饥果腹,更能犒慰舟车鞍马之辛劳。故而这间食肆客流不息,人声喧闹非常。
邻座上正有三五汉子在饮酒啖肉,其中个渔人高声争辩道:“……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那白衣小姑娘牵起那后生便往江上跑,足不履地,跑得好快!转眼就连人影儿都不见!”
“你灌多黄汤,还在发昏呢!”同座伙伴毫不容情地讥笑道,“哪来这彪悍女娃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掳人?你怎不说你遇见是江里鱼精!”
“信!”另个衣饰浮华少年越过众人,指着渔人道:“且问你,那姑娘是不是齐国口音?”
决素挫败地叹口气:“你当真不想知道他们过去事情?”
雒易顿顿。“……不。”他不自觉攥攥拳,“那没有任何意义。”
说罢,领着斗谷胥迈出门。
乔装打扮、改头换面番,雒易才万般勉强地领着斗谷胥来到镇上最大饭馆里。自郑国上卿公孙卓心执政以来,国势政通人和,欣欣向荣,市镇里摩肩擦踵,行人如织,繁盛竟不逊于绛都、临淄等大国华都。
二人迈进饭馆,雒易挑僻静座位刚刚坐下,便有跑堂过来招呼,殷殷切切地抹桌斟酒,又问要点什饭菜。
已举身赴清池。有可能已自挂东南枝。”
斗谷胥道:“有可能在外面吃不干净东西,上吐下泻累死。”
她转向斗谷胥:“你说惨不惨?”
斗谷胥道:“太惨。”
决素道:“简直是惨绝人寰。”
渔人回忆道:“听你说,倒真像是!怪哉,齐人来咱们郑地作甚?真是劫匪人贩子不成?若是,得赶紧派人通传卓心大人才是!”
“你们有所不知,这种劫案不是第次发生。”少年矫揉造作地摇摇
雒易道:“羊羹二鼎,豚肩三斤,豆饭三斤,霍羹两簋,炙鱼、莼蔬、醴酒,都上二人份。”
斗谷胥眉开眼笑地听着,喜不自胜地向眼前新衣食父母撒娇道:“谢谢阿卷!”
“……”雒易遏制住自己开杀冲动,和颜悦色道:“别那叫。”
斗谷胥清脆又甜蜜地答应,喜气洋洋地从筒里抽出双竹箸,看着跑堂记菜色正要离开,这才困惑道:“哎?你自己不点些吃?”
“
雒易听着他们兴致勃勃唱和,终于忍不住长身立起,喝道:“斗谷胥!咱们走。”
决素怔:“你这就走?”
雒易冷道:“怕斗谷胥学坏。”
决素瞠目结舌,翻翻眼皮,微微冷笑道:“真怀疑是看走眼。你怎会是那个人亲生子?论才情你不及他十分之,论容貌你不及他百分之,论风度就更差,连他万分之都不到。”
雒易毫不受激,淡道:“可见苍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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