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害相权取其轻,除却选择雒易阵营,姿硕夫人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三日后,姿硕夫人以太后身份面见齐君,正式向外界公布雒易为当年她腹中之子,并请求迎回桓公血胤,允许其祭拜齐国吕氏宗祠,列入族谱之中。那时,姿硕夫人当场追忆往昔苦楚,说许多追念先王话,情深意切,泪沾衣襟,作态十足。又加之朝中左右早被打通关节、相互呼应,即便钟离春再心有不甘,也无法公然抗拒。终究只能又发纸敕令,将雒易迎回国都。
此令传到民间,更是坐实当初桓公谶言分毫不误。国君骨血因手足相残动乱而不幸流落民间,历经磨难成长为独当面矫矫君子,多年后只手复国、认祖归宗——这般充满传奇色彩戏码,自然引发齐国百姓口耳传颂热情。国人兴奋无比,争相目睹这位公子容止风采。那日雒易领着麾下虎将自朱雀门踏入临淄,身兼具有国之干城与天潢贵胄双重荣光,引得万人空巷,呼声如潮,其威望真到无以复加地步。
不足月,临淄城内风云变幻,已有江山易主之先兆。许多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之人蠢蠢而动,争相改换门庭投奔雒易。临时驻扎别馆门前,但见肥马轻尘不绝如缕,托门烦窍之人往来如潮。
与这厢无限风光相比,深居寝宫之中齐君无亏四周,却是笼罩在日薄西山愁云惨淡之中。齐君病躯本就孱弱,经番逃难颠簸后沉疴益重,日渐呈现出灯枯油尽态势。兴许是为给这位名义上齐国之主冲喜,小君钟离春颁布敕令,延请各地商旅国宾参与即将到来冬至大典,甚至宣布齐君也将亲自出席大典,与士卒百姓同乐。然而更多人相信,即便无亏真能强撑病体出席盛典,也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甚至有许多人议论,无亏将在大典上正式宣布逊位,效仿尧舜,将国君之位禅让给深孚众望雒易。
复国大战全胜与冬至大典盛事,让临淄城接连数日都沉浸在通宵达旦狂欢之中。城门上到处张灯结彩,华街陋巷遍地旌旗招展,鳞次栉比酒肆茶坊浸没在片摇晃灯红酒绿之中。随着大典日益临近,许多来自五湖四海、口音服饰迥异外邦人,络绎不绝地涌入临淄城。眉飞色舞、喜不自胜士民百姓以大国心态自居,将其视作外邦来朝吉兆,自然未曾注意到人潮中时不时出没着神色警惕、目光凛厉面庞。
这日午后,辆青铜轺车趁着昏暗暮色匆匆掩入临淄城内,径直奔向最繁华热闹稷门。在这通衢大道之上,正坐落着座名唤悬练坊声色之地。此地不但是达官显贵掷千金销金窟,更是风流名士挥斥方遒、纵横清谈风雅之地。初临此地旅人,往往只为那靡靡丝竹之音和舞姬翩跹款摆步态所吸引,目不暇接、流连忘返。唯独有心之人,才能在酒过三巡、酒酣耳热掩护之下,探听到渴望获知宫闱秘闻和绝密情报。而此地运营,全仰赖美艳动人老板娘八面玲珑、迎来送往。
青铜轺车在悬练坊前勒停马匹,将封密函交到悬练坊门房手中,又匆匆离去。门房检验过信函上火漆,趁四下无人发觉,携着密函匆匆走过精致蜿蜒回廊,将信函原封不动交由到悬练坊主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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