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硕夫人见到雒易神色自若、行动如常,更觉阵惶恐心惊,勉强笑道:“好孩子,你……你大好呀!”
雒易微微笑,在她身前施施然坐下,悠然笑道:“是啊,若不是母亲延请名医为施诊开方,这痼疾又如何能痊愈呢?”
姿硕夫人脸色微微变,讪讪笑道:“这话实在言重……”
雒易冷冷道:“哪里言重?母亲分明重金力邀先映来瞧旧疾,却故意让先映装作是偶然无心之举,为善不欲居功,真让孩儿感激涕零,铭感五内呐!”
姿硕夫人秀目微瞠,错愕茫然兼有之,下意识道:“先映确实不是
千里之外临淄,熏香萦绕、温暖如春王宫椒房内,姿硕夫人正屏息凝神侧耳细听手下密报。她染得黛青长眉紧紧蹙起,面纱后双苍蓝色美眸不住闪烁着,像是对警惕翠鸟。听罢,迟疑道:“难道经过先映论断之后,他对沈遇竹信任竟然丝毫无撼?”
“夫人请勿灰心!”姿硕夫人心腹见她那焦灼神色,好言劝解道:“怀疑种子旦投下,生根壮大自是必然之势。当下沈遇竹尚有利用价值,以雒易城府心性,即便有所怀疑,也不会在此关头贸然下手,只要假以时日……”
“时日!时日!”姿硕夫人不胜焦躁地叱责道,“现在最缺就是时日!钟离春敕令又能拦得他几时?你当不知?在临淄城市坊街巷之中,沸沸扬扬到处都在称颂他退敌救国天大功绩,甚至议论起桓公当年遗腹子旧事!就连朝中文武也有人被打通关节,频频来这儿明里暗里探问雒易身世——”
先前五国攻齐,兵荒马乱,王族们迫于攻势仓皇逃难,偏安隅苟且度日,姿硕夫人竟未留意雒易暗中安插人手渐渐渗进国朝之中,四处奔走造势。举荐雒易出任将军,本意是借外敌围攻战火与钟离春猜忌东风,将这个两个心腹之患同烧成把灰烬。却想不到雒易非但没有被烧死,反倒趁势浴火涅槃、扶摇而上,摇身变成齐国众望所归首屈指人物,倒逼得她处处掣肘、无比被动。
姿硕夫人不愿再往下细想,迅速下令道:“你立刻加派人手去迎鲁国!只要他们能抢在雒易回归之前到达临淄,们就还有线生机……”
话音未落,就有宫人神色仓皇、小步奔进殿内,不及通报,跪在地上磕头道:“夫人,将——”
姿硕夫人正值懊恼关头,被这扰愈发怒不可遏,黛青眉、朱红唇,火星四射地迸在处,厉声斥道:“不识规矩混账东西——”
话到半截就嘎然止住,壅塞堵在喉间。姿硕夫人不自觉微微瞪大眼,愕然瞪视着殿门前夷然迈入高大身影,唇齿颤颤,还不及反应过来。
眼前男子身后跟着数个神情彪悍随扈,含笑自若走到她跟前,道:“母亲,别来无恙?”——那无论心境如何永远无可指摘笑容和礼仪,那与她如出辙碧蓝眸子——不是本该在前线羁旅难返雒易,又是谁?
原来,为避免别有用心之人暗中迫害,雒易面留待前线休整军队,装模作样预备出使燕国事宜,面暗中兵分多路,点精锐、抄小路,星夜疾行,直奔首都临淄。不出五日,便率先来到姿硕夫人所暂住别馆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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