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司机跟,”万重为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平缓,“是因为和你师兄起出门,不方便吗?”
万重为湿漉漉
回到家,平叔和小荷已经吃过晚饭休息。时温去厨房煮碗面,直到慢吞吞吃完,万重为也没回来。
大概是太忙。刚才平叔出来,也说这两天万重为早出晚归,还让时温别等,今天也不知道几点回来。
时温心下稍定,便收拾好行李,洗个热水澡躺下。
连续奔波两天,终于回家,时温躺在松软被子里,很快便沉沉睡去。
他迷迷糊糊地听见开门声,有熟悉脚步声进来。不会儿,卫生间里水声停,万重为走过来,空气中带着微微潮气。
再往上翻,是昨天中午他取票之前,万重为发条——也是两天以来他发唯条消息:“到车站吗?”
然后下面都是时温发:“到,取票,很快就要检票。”
“到村子里啦,这里很美,人也好。今晚住在农户家里,明天早进山取样本。”
“睡吗?晚安。”
“吃过早饭,准备进山。你起床吗?吃早饭吗?”
好意思起来,“怕自己乱动让你睡不好,尽量保持安静。”
“不用,你想怎睡就怎睡。”梁明照说,看着他眼神里有着不被人察觉深意,“在这里,你永远都不需要束手束脚。”
时温笑起来,嘿嘿露出口小白牙,打个滚儿便趴在枕头上。
夜无梦,睡得香甜。
第二天不到六点,梁明照和时温简单吃早饭,就进山。山路不好走,好在有村民带路,他们又年轻体力好,终于赶在日头太烈之前到达目地。
时温翻个身,慢慢坐起来。他很困,努力睁开眼,像往常样跟万重为说“你回来”。
空气中流动着丝诡异沉默。时温无所觉,摸索着去拿枕头下手机,想看看时间。
荧白屏幕光线打在时温脸上,让他清醒些,终于后自后觉地发现,万重为站在他对面,正看着他。
光线昏黄,时温仍看清万重为表情漠然冷硬。谈不上生气,就是有种陌生压制感,带着审视,像盘旋在高空鹰,随时会俯冲下来捏断兔子喉咙。
时温顿时睡意全无。
“样本搞定,这就下山。”
“回到村子里,村支书雇辆面包车送们走。你吃午饭吗?忙不忙?”
然后是时温发最后条:“买下午四点车票,大概晚上七点半到站。”
从那条询问是否到车站消息之后,万重为再没动静。
时温手心有些发紧,丝不安涌上来。万重为从来都是妥帖,从没这样不回过时温消息。
取样很简单,只用半个小时,两个人就完工。他们稍事休息,赶在中午之前要回到村里。
村支书给他们雇辆面包车,将他们路送到市里火车站,返程轻松很多。两人取票,又原样往回走。到平洲,已是华灯初上。
时温没让梁明照送,和他在车站分开,自己打车回洛水居。
已经过晚高峰,车速不慢。时温靠在后座上,点开手机。那个置顶聊天页面里,最后条信息时间是今天中午,时温发:“买下午四点车票,大概晚上七点半到站。”
万重为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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