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盖着条碎花薄毯,是时温在商场买东西抽来五等奖。时温嫌娘气,就扔给万重为。这人倒是喜欢,去哪里都抱着。
折叠床太窄,也不够长,万重为仰躺在上面,头脚顶到两头,再高寸也盛不下。条胳膊垂下来,手腕落在地板上。
时温慢慢走过来,将垂下来手臂放回床上。目光扫过手臂上斑驳伤痕,有些出神。
——那是他在沙漠里用折叠军刀割伤,每道都很深,蜿蜒狰狞,愈合之后鼓出粉白疤。
之后上面又添新伤,是他在手术后发现时温离开,试图用自残拒绝治疗。像个等不到糖吃小孩,想用哭泣和伤痛吸引大人在意和关注。
时温急匆匆拿来个塑料盆,放到床下,然后蹲下来去拍万重为背。万重为又吐会儿,直到再也吐不出什来,时温才舒口气。
他擦把不知道什时候急出来那头汗,轻声问万重为难不难受,还想不想吐。看对方没反应,又去拿杯热水过来给他漱口。
等确定万重为没事,时温端着盆开始收拾。
还没动,手臂就被人轻轻碰下,刚经历过翻江倒海般难受万重为哑着嗓子说几个字。
别动,脏。
。
他们是坐公交来,现在看万重为这个状态,别说坐车,站起来都很困难。时温有些焦虑,打开软件叫个车,然后又问他:“还能走吗?”
万重为用力深呼吸几次,尝试着站起来。他快速瞥眼挂在正对面墙上时钟,似乎很怕耽误时温时间,气息很不通畅地说“走吧”。
时温连拖带抱把万重为弄出医院大门,满头大汗。这简直就是他这些年来干最重力气活儿。
两人终于上车。万重为直接躺在后排座位上,时温有点不放心,也跟着坐进后排。万重为很自觉躺到时温腿上。
时温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抱住膝盖,身边是沉沉睡去万重为。
他脑海里感知和悲喜像是覆上层层云雾,拨不开,也无法探究潜意识里那点真情实感。
过去很多他不愿意回想事,在这样个静谧午后,伴着另个人绵长气息,幕幕跳出来,走马灯样轮转。
他
他胳膊撑撑床头,想起来,态度坚决,不想让时温去收拾。但无奈身体不如思想强硬,试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时温抱住他肩,往床中间挪挪,拉下脸来凶他“老实待着”。
然后去卫生间拿拖把打扫现场。
等忙完,再去研究所也来不及。时温干脆给同事发个短信,说不过去。
万重为累极,已经睡着。
他呼吸有点重,紧皱着眉眼,看起来很不舒服。时温忍不住跟着他呼吸走,不会儿竟也产生呼吸困难“感同身受”起来。所以对躺在腿上行为没追究。
车开到楼下,万重为努力尝试着自己走路,但很难。
他这次做完治疗后反应太大,感觉五脏六腑都不在原位,连呼吸都带着股眩晕恶心冲动。
时温再次费九牛二虎之力架住他,两个人磕磕绊绊上楼。进房间,时温把万重为放到他折叠床上,然后去卫生间想拧块热毛巾出来。就这转身工夫,万重为吐出来。
他应该是很难受,趴在床沿上,手臂绷紧,胸口剧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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