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突然夹紧马肚,白玉骢越发撒开蹄子欢奔起来。
李逸顿时失平衡,惊慌中就要滑下马去,少年眼疾手快搂住他,沉声道:“抱紧。”
李逸心中有鬼,见少年派坦然模样,不得不单手勾紧对方脖子,另只手则仍扒着马鞍,垂下头,好掩住眼里欢喜。
林苑山岗漫漫,长草萋萋,两人骑,眨眼飞奔过开阔地带。
少年很快寻到处山洞,李逸被打横抱下马来,少年比李逸还年长几岁,又因常年习武身躯已显矫健高大,李逸能感到对方那双臂膀极其有力,将年少他牢牢护在怀中。
少年利索下马,跑近仔细查看用来牵拉脚蹬皮带,只见那带子背面被人用刀割开几层,前头几层皮面断裂得齐整,最后层则因外力断得毛毛拉拉。
他翻过皮带指给李逸看,“有人要害你。”
奔马中脚蹬带子突然断,因此摔马而死人可不在少数,哪怕运气好些,也会被马踩踏致残。
李逸运气真真是好极,此前他策马狂奔时皮带子撑住没断,等到如今上坡使力时,那带子才绷不住断,然而这时马速度已经慢不少。
再有御赐胭脂骝乃万里挑良驹,且早和主人心意相通,李逸遇险,本能地拉动缰绳,稍有动静它就停下来。
京师夏夜,闷热窒息。
李逸惊醒在破屋角,屋内,月光穿过茅草间隙,划出几道惨白冷光。
想是惊魂未定,不知身在何处,直过半晌,李逸才抬手抹抹额头,沁出全是冷汗。
他悄悄起身,并不想惊动睡在门边平安。
往日里只要李逸稍有动静,平安总会警觉着准备起来伺候,今夜想必是白天累坏,嗯哼着在草席上翻个身,又轻轻打起呼来。
寻到落脚处,少年先将李逸放下,脱外衣铺在洞中干燥平坦之处,安置好,才重又将李逸抱到上头。
他单膝跪下,借着光线查看李逸脚踝,摸索阵后,才小心地从随身带药囊里取出些粉末,用水囊里水细细调开,敷到红肿伤处。
李逸见少年神情专注,以致脸上都不由显出肃容来,少年做得那般
“其渊,右脚。”李逸伏在马上,忍着痛皱眉。
“别动!”少年已然察觉,正轻轻摸着李逸右脚踝,幸好骨头没事,只是崴得厉害。现下烈日当空,四无遮拦显然不方便查看,少年重又翻上白玉骢,让两匹马紧挨着站稳,他这才伸出长臂,将李逸稳稳抱到自个马上。
李逸侧坐在白玉骢上,少年边腾出手扶着他,边道:“日头这毒,寻个山洞再处理你伤。”
白玉骢很快在长草间缓缓跑起来,后头李逸胭脂骝垂着马头,小心翼翼紧跟着白玉骢,像个做错事孩子。
李逸因受伤坐姿不正,待马跑起来,他不得不辛苦扒着马鞍来保持平衡。
李逸缓缓走到桌边,就着上头剩半杯凉水灌入肚中,这才觉得心跳渐渐慢下来。
他又做起那类梦。
秋日御林苑,天上只有几片浮云。
梦见无数回少年骑在俊丽白玉骢上,双目清澈得和碧空色,他见李逸突然在后头停下来,忙扯过缰绳回身,关切地问:“怎?”
年少李逸指指马鞍,脚蹬皮带竟然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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