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心里又升起那个疑团,肃王和他下棋,对个阶下囚还这般礼遇,是为什?
李逸想到这儿,觉得总憋着不如问问,忍不住就开口道:“殿下这般礼遇,不知是何缘故?”
他不指望赵渊能答他疑问,只是觉得问问,也没什损失。
赵渊此刻已立起身来,原本是准备走,听得李逸开口,又转回头来。
他居高临下看着李逸,“若本王能保你平安,”赵渊说着,目光扫扫整间屋子,从博古架到画室,切静好,切都是他精心置备。
黑漆描金缠莲棋盒端来双,赵渊在床边榻上侧坐下,李逸不情不愿只好挪过去,陪着他手谈。
红木棋桌摆到藤榻上,双鲤掀开棋盒小盖,里头白玉青玉棋子温润如洗。
赵渊将白玉那盒推到李逸面前,眼前人和少年时李逸重叠起来,也是这样夏末,穿着月白冰纱,执白子手迟迟未能落下。
那时李逸侧身倚在榻上,双腿交叠,难得不曾正襟危坐,不经意间晃下右腿,衣摆上金银线云龙纹,随之轻摇起来。李逸摆腿,是因为得灵感,随即“啪”地落子。
对坐赵渊原本看得心神摇荡,被落子声打断,这才收回目光,去看棋盘……
是肃王,肃王为什要沿用他哥哥法子,此刻又是个什心思,李逸猜不透。
夜里,赵渊来寻李逸,自从李逸被圈在这院子里,赵渊三五不时来探他。
李逸看看灯光下赵渊,完全就是赵深个模子里脱出来,他不太想看到这张脸,可人为刀俎他是案板上鱼肉,由不得他说不欢迎。
双鲤照常奉上茶来,赵渊低着头,用茶盖轻轻撇去浮沫,微尝尝。
李逸想,这两个不亏同胞兄弟,何止长得像,连喝茶动作都模样。
最后那目光又落回眼前人身上,岁月去李逸过往独属太孙娇贵,余下如水沉静,唯有那双不爱作伪明瞳,还是样澄净。
赵渊对着那双明瞳问:“就这跟着本王不好吗?”
李逸有些听不明白赵渊意思,他抬起头仰视那张和赵深模样脸,下意识皱眉
记忆里那片云龙纹太过鲜活撩人,以至于尚衣局呈上这件茜色冰纱时,赵渊想也不想挑这件夏衣。
他没想到,李逸还记得这件衣裳。
赵渊心情很好,心情很好结局就是,李逸被杀得大败。
“逸不是殿下对手。”李逸大大方方认。
他甚至觉得赵渊棋路都显得那熟悉,也许和赵深师承同人?可棋力比起赵深来却又精进勇猛许多。
李逸在开小差时候,双鲤在答赵渊话。
“太医说公子病已无大碍,就是身子骨要好好调养上阵,之前亏空久,大约总要个半年至年左右,才能完全恢复。”
上两回,问完话,赵渊就走,李逸暗想,再忍耐片刻就好,他不做声端坐在那儿,由于不想看赵渊脸,目光就向下渐渐落到赵渊衣摆上。
云龙金纹缠在茜色冰纱上,栩栩如生,他想起自己曾有过件差不多衣裳,只是冰纱颜色是月白,云龙则是金银丝并缠出来,绣得更细致些。
赵渊略略随着李逸目光扫扫自个儿衣摆,就知道他在想些什,赵渊勾勾嘴角,吩咐双鲤道:“去取棋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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