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推开窗去,冷冽之气流入,扫榭内昏沉。
前头湖面宽大,并未结冰,全因连着京郊灵泉山脉活水,这路王府宅邸园中水源皆冬日不冻,夏日清凉。
远处五拱桥上,有几个不甚清晰人影在赏梅。
雪地里锦衣鲜艳,赵珩瞧瞧道:“那个跟在表妹后头,可是宁王世子?”
韦徹眼尖,点头回道:“可不是宁王世子,那
定国公府园子,直到正日,皇帝亲临才整修妥当,让宾客们看个全貌。
因陛下要来,国公府分两日办寿,正日只请王公贵族,也不必避冲撞,且这点人散在园子里,自在得很。
定国公是早预备迎驾,占府时候就想着来不是今上也会是太后。
当初入京肃王挑晋国公宅子,虽是国公府中头家,却到底不是王府,这就是个特例。再有个特例就是沈家,定国公有太后撑腰,得间郡王府改换门面。
作为中原入滇大族,沈氏族人很有些家底,如今也不怕露财,入京之后就没停过土木。
沈芝听说赵渊这头拒她好意,那头就大闹戏园子,这哪里是砸场分明是砸她脸面,气得差点当场就要叫皇帝过来,摁着摄政王头把这局给扳回来。
到底还存些理智,可终究是气不过,等申时皇帝过来同用饭,沈芝状似无意道:“大成立国前,兵荒马乱,天下未定,摄政王征战南北,始终混在大营里头,也没个知冷知热人掌着家里。今时不同往日,哀家于后廷消息不便,陛下可有听说你五叔有钟意人?”
赵珩心道,钟意朕原也不知道,这还不是您前儿逼,如今外头都传得有鼻子有眼,若不是李逸是什人朕心里清楚得很,这都要被御史带沟里去。
您把人给逼得反打脸,还嫌惹得不够?
面上却知道沈芝是个劝不进,只推说:“皇叔曾说,不到朕亲政,不会考虑家事。”
赵珩赏着园中雪景,亭台楼阁,溪山花树样不缺,其精致之巧,远胜宫中,只怕比书上说江南名园也不差什。
韦徹在旁指道,这是苏州搜罗来玉雕千叟山,七八个工匠,三年才得;那是湖州拉来太湖石,搭哪路官船顺风道,韦徹也打探清清楚楚;又说移步换景,处处得见怪石奇松盆景,那都是扬州知府孝敬,虽不值什,这心思花就不般。
赵珩见韦徹忍着笑在那儿报菜名似地往外倒,止他话头道:“朕若真娶表妹,只怕舅舅间郡王府还不够放,得给他间摄政王府。”
这话韦徹就不敢接,皇帝舅舅只有皇帝自个能说,他退到边,等着赵珩消气。
冬日水榭四面都装窗格,新铺地龙,烘得里头人如在春日。
“这是想等着陛下赐婚,挑个好呢。”沈芝冷笑笑,又想起那个心结,皇帝和她不贴心,为个外人,这又敷衍她。
沈芝不是个轻易会灰心,话锋转,说起定国公大寿事,“陛下若肯亲去回,不比什赏赐都来得体面。”
赵珩差点扭头就想跑,韦徹整日帮他盯着呢,别以为他不知道母后和舅舅这葫芦里卖是什药。
这是摄政王那儿吃瘪,越发想从他这里找回场子去。
行啊,朕也陪着你们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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