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边听边露出笑意,“可见你是极通医理,朕瞧着这法子妥当。日后,就由你来伺候母后脉案吧。”
凡给太后专司脉案,那是官至太医令才能为之,皇帝金口开,眨眼升王医丞官儿,这人就要青云直上。
到此
“郑太傅常对说,陛下话就是圣旨,臣弟会谨遵陛下旨意。”
赵珩笑起来,他将赵瑜留在外头,自个进内室。
太后静卧在榻上,明明紧闭着双目,眉间却还锁着淡淡愁痕。皇帝坐在旁圆杌子上,看她许久。
沈芝还很年轻,端丽鹅蛋脸上,眉骨分明,鼻梁俊挺,据说这样女子,心气都极高。沈芝亦抿紧着唇,皇帝不由得想,若往日也能如今时这般安静,他倒还愿意多往宁安宫走几趟。
赵珩慢慢立起身,太医们还在殿外候着,他出到外间翻过脉案,听完后续诊治方案,点点头,并无提出任何意见。
太后在宫中惊闻定国公噩耗,气血攻心,直接晕过去。
等到皇帝赶到,沈芝还昏沉地躺在榻上,宫娥内侍们俱都哭红眼,个个木桩似地立满里外。
面上惊恐有之,担忧有之,哀怨有之,好似这宁安宫主不能言说心绪都映在这些人脸上。
定国公没,沈家顷刻便倒,皇帝虽大加恩抚,并未露出点怠慢意思,可定国公世子比赵珩还小两岁,根本不顶事。
要等请封上,起码得到和皇帝亲政般岁数,那还得四五年光景,到时朝上早已换新贵,哪还有沈家位置。
几位太医正觉能松口气,皇帝又幽幽道:“母后这几年接连丧亲,又为朕日夜操心,还要时时分神抚育端王,实在是过于辛劳。朕怕母后内里实已亏损得厉害,需得好好调养。”
医官们自然连声应是,其中位王姓医丞更是大着胆子回禀道:“依小臣所见,娘娘这几年积郁已久,又劳心过度,内外不调。致使此番看似是被噩耗所击倒,实则犹如大树蛀里头,经不得点风雨,外头虽瞧着无碍,似乎根基亦深,然而日后还是要以静养为宜。”
赵珩闻言很是仔细地瞧瞧这位王医丞,此人倒也不惧皇帝审视,恭谨平顺地立在那儿。
“朕听你说有些道理,那你再说说,待太后这阵凶险过,若让你来调理,你准备如何做?”
王医丞胸有成竹道:“小臣当劝娘娘悉心静养,每日只在宫中闲居养气,应避开烦心之事入眼,只做赏花观鱼,听曲游园乐事,更不可多听那些碎语瞎话,无端生出各种闷气。”
赵珩从进宫门起,就觉得宁安宫中众人,似比往日又更恭谨些。他才入偏殿,弟弟端王就抽泣着朝自个跑来,目中尽是慌张。
赵珩牵他手道:“阿瑜如今也是大人,过几日就该过九岁诞,若再只知味哭泣,怎能叫母后安心养病?”
端王听,粉白小脸上现出犹疑,不过片刻就止哭,拿水汪汪大眼期盼地看着赵珩,“陛下,母后会好起来吗?”
赵珩坐下,将弟弟牵到面前,边示意宫娥给他擦脸,边温和道:“母后接连失父皇和舅舅,受不这打击,许是要过阵才能恢复。
阿瑜要好好读书上进,做个乖巧孩子。等母后醒,要多多陪伴母后,逗母后欢心,可都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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