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陛下圣恩。”赵渊气息显然比方才稳许多。
赵珩又道:“皇叔这石二鸟,果都料不错。有皇叔如今下场摆在前头,朝堂上是人人俯首,朕威信都不必立。至于李逸,听说皇叔入狱,是半点离开心思也没。”
“臣不过是知道李逸心软,臣好好,他自是心安理得避开臣,臣受陛下逼迫,凄惨至此,李逸即便有心结,也不会离开臣。”
李逸浑身僵直,听见赵渊忽又转声,冷冷道:“陛下不该拖李逸下水。臣不过是让陛下告知他臣已入罪,陛下何必把人弄来。”
皇帝心道,朕何止是要拖李逸下水,朕还想让他亲耳听听你设局,叫你抱美人归,也多少留点膈应。
李逸正要谢恩,赵珩止他动作,直接道:“你是废太孙,应该熟知前朝太祖事。赵氏族人有祖训,若未经族长同意,觉醒血脉而擅自使用者,逐出宗族。皇叔所犯重罪,正是用血脉力量救你。”
李逸闻言呆愣当地,目色凝滞看向皇帝。
赵珩微微笑,“不明白是怎回事?朕也好奇得很,皇叔到底是怎救你?不如博士待在这儿不要出声,朕去问问皇叔。”
不等李逸应声,皇帝已转身出石室。
韦徹在室内示意李逸不要窥探,只悄悄挪到石墙边上听声。
在李逸耳边道:“怎出宫到这儿来?回去,去泮宫外你小院,到那儿等。”
李逸忍着泪摸索着赵渊肩臂去解铁链,赵渊才腾出只胳膊,就将人捞到怀里。
“欢安,听话。水里冷,快走。”
其渊有多久没对他说过听话,李逸心下颤动,手上刻不停去解赵渊最后镣铐。
他想拉着人同出水,赵渊却使劲抱抱他,松手道:“发作还没过去,上不去。你且回去。”
不把韦徹吃亏找回来,朕枉为人君。
听赵渊亲口承认设局套住自己,李逸果然心灰,缓缓直起身子,就要离墙边。
赵珩本该就此止话离去,可有件事,他自个也好奇许久,再不问便没机会,忍不住道:“皇叔明明是为李逸受血毒之苦,为何始终不肯让他知道。李逸既然心软,相认,皇叔正好携恩求报?”
听这话,李逸生生止脚步,屏息而听。
“如果有人,你见他就想起父母亲人皆亡,自个孤零于世。想起你被*人所害自云端跌落,
赵珩重回水牢时,狱卒正帮着赵渊从水里出来。
“皇叔当年明明该杀李逸,怎得又救他?”
赵渊回答得平静,可墙这侧,李逸却刹那重回兀梁山脚下那晚。
韦徹见他听着听着,身子都抖起来,时不知是落水就此冻,还是因别什。
不久,皇帝声音再次响起,“皇叔,朕应承过你,可都做到。李逸已经叫韦徹送走。”
李逸回头看他,赵渊抬抬下巴,做个催促表情。
李逸心知要把人弄出去,最终还是要看皇帝。他从池水中出来,半点无心探究自个为什不受那骇人池水影响,只关心皇帝会不会履行他许诺。
赵珩示意李逸跟着他走。
韦徹在前引路,将皇帝和李逸重又带回到隔壁石室,屋子里生火,内侍又给李逸递来狐裘御寒。
“朕让他们领人出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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