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航当警察年头不短,看得出小伙子说是实话。他下子放松,踢踢地上大泥坨子。
“别怕,不是城管。你连着花盆起拿走就得,砸它干嘛?”
小伙子听他不是城管立时活分起来,点头哈腰地陪笑脸:“大哥您咋那土呢?您见谁给媳妇送花还带个花盆……”他蹲下“啪啪”几下,利落将花根上泥土甩干净,从地上捡起张漂亮铜版纸把花仔仔细细地包好,只露出上面密密小小花朵,看上去有模有样真是不错。
“喏,用开发商广告包,不比花店里差!”小伙子兴奋地拿给徐远航看。“帮您也弄个大哥,保证您媳妇乐合不拢嘴儿!”
这样束鲜花,尽管来路不正,却让人心里涌起种无法言喻莫名感动。徐远航拿着花把双手背在身后,在燕黎明家楼下站好久。他仰头望天,心底好像有个小喷泉,释放出每滴水珠上都有个毛茸茸黄月亮,直在里面荡呀荡呀。
奏乐带喷水地折腾。徐远航远远看会儿,径直走过去。带着水锈和土腥味道水雾像面大幕徐徐展开,冰冷地贴上他脸。他在水雾里笔直地站着,感受着体内燥热和烦乱点点消退,想立刻见到燕黎明念头却越来越清晰。
“花喜鹊尾巴长。”他自嘲地笑。“是个不孝儿子。”
徐远航没怎谈过恋爱,和沈修短暂交往过程也只是平淡温馨,对他来说就是多个妹妹疼。但和燕黎明确定关系以后,不知为什,只要闲下来就想和他在起。其实也不是为要干那件事,上次燕黎明惨状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两个人自那以后再没有做到最后步。只是半夜里起喝啤酒看球,或者燕黎明琢磨他根雕自己打扫卫生洗衣服,哪怕什都不说只是看着对方吃饭,他心里幸福时时都要爆裂开来。别人这时候都是自己这副德行吗?他没有可交流对象,却又被自己状态弄得有些不安——连傅姐都说,远航最近由刺猬变海狸鼠,这毛儿是不是让谁給捋顺?
“眼,只去看他眼就回家。”他想,心里登时高兴起来。
广场最外圈摆好多耐寒又便宜盆栽花卉,徐远航想抄个近路去打车,打算从上面跳过去时发现有个人正蹲在地上不知鼓捣些什。他悄悄靠过去,突然“砰”声闷响,吓他跳。
他对这样自己感到无比绝望。
燕黎明腿疼,坚持到家赶
“干嘛呢?”他踢踢那人屁股,发现个花盆倒在地上碎成几片。
那个人受到惊吓,颤抖地站起身。他身材矮小,大概二十多岁样子,穿件斑斑点点破烂工装,身上还散发着股刺鼻香蕉水味道。
“城管大哥您别抓,不是偷,……”
“不偷你大晚上鬼鬼祟祟干什?”徐远航也奇怪,既然偷花为啥把花盆砸呢?
“大哥您听说……”小伙子结结巴巴地吓得够呛,不禁让徐远航觉得城管比警察威慑力要大多。“和媳妇儿到这里打工年多,平时起替人刷漆挣钱。最近她喉咙坏,不能再出来干活儿,天天呆在家里心情特别不好。今天是她生日,想买束花浪漫下让她高兴高兴,可花店里花太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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