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黎明在车里等
好久徐远航也没有下来，大概是没看到短信。雪越下越大，街上空无
人，这个平安夜现在越来越像个玻璃球里
童话。燕黎明心里渐渐升起种空旷寂寥感觉。
“看上去还像二十出头样子。”他想起阿荣话。唐鹏上大学时候他去看过两次，但现在却怎
也想不起他那时模样。记忆里最深刻，是他拿着钢笔在自己胸前认真地描画。
“
“咦，这大概是九三、九四年时候拍吧？
记得你给捌佰块钱，买双耐克鞋送给唐鹏穿着去上大学。怎，照片你没卖出去？”
“本来也没舍得卖。”阿荣歪着头看看照片又打量下燕黎明。“老啦，不过更有味道。”
“去你妈，还味道。”燕黎明笑骂。“你知道吗阿荣，现在什风度都没有也不在乎，就想做个俗气老男人哄人开心。恬不知耻猴子你见过没有，整天露个红屁股博人眼球？如果他肯辈子看着，可以辈子扮着鬼脸儿不穿裤子。”
阿荣正端起杯酒喝口，被呛直不起腰来。他笑得眼泪都出来，燕黎明也笑，两个人互相狠狠拍拍脸颊。
“保重。”燕黎明在门口穿上外套，手里拿着那些照片跟阿荣道别，感觉就想跟自己过往告别样。阿荣眼睛有些湿润，哽咽着突然拍拍自己脑袋。
不斜视地往卧室里走，阿荣笑嘻嘻地跟在后面。
“算路费吧，那个意大利矮冬瓜要是哪天不要你就坐飞机回来。”燕黎明将手中个大牛皮纸袋子扔给他，把自己使劲摔在张超大尺寸圆床上。后悔没听徐远航话，腿已经开始疼起来。
“听说你担保公司生意不做，还这麽大手大脚喝西北风去？”阿荣打开纸袋看看扔到边，温柔替燕黎明脱掉靴子。“就你这性子挣多少钱也白搭，借给以前兄弟们钱很多都没好意思往回要吧？”
“你别忘当初万块本钱是二十多个人几百几千给凑，人不能忘本。不过你放心，现在要养活大家子人呢，不会再那样。”
阿荣支着头在他身边躺下，手指轻轻抚弄他眼角细纹。
“差点忘记告诉你，昨天见到唐鹏。”
“他回来干嘛？他父母跟着他哥不早去东北吗？”燕黎明惊讶地问。
“也没细问，好像是离婚，孩子归他，应聘到咱们市工学院任教。”阿荣突然后悔自己说出这件事，不由暗自叹息。“居然点没变，还跟二十出头似。”
燕黎明开着车在街道上缓慢行驶，不知不觉来到经侦支队楼下。他探出头，雪花已经变成雪片洋洋洒洒漫天飞舞。
“徐远航，下来跟哥亲个。”他发出条短信。静静等待中，心口某个地方隐隐作痛。61
“怎，有人？”
“嗯，准备和他过辈子。”
“哎哟，真不敢相信啊。印象里自唐鹏以后你就没对谁动过心。”阿荣好像突然想起什，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个纸袋。
“收拾屋子发现，还给你留个纪念吧。”
袋子里是沓相片，黑白色调为主。燕黎明随手抽出张，个少年背靠斑驳水泥墙站着，神情冷漠地望着镜头。他赤裸上身，牛仔裤拉链半开着，露出结实小腹和下腹可疑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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