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治问他:“中谨得兵权,心中可欢喜。”
郑中谨答他:“兵权乃圣上所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庸王殿下慎言。”
刘治闻言淡笑:“中谨,你可知,得这几十万大军兵权,荣昌府便不能是纯臣。”
郑中谨目光逐渐冷凝,他抬脚,缓缓走下台阶,走入刘治伞下。
刘治接过李自与手中伞柄,李自与识趣退后数十步,直至听不见二人声音。
可偏偏,那骠骑将军手中有兵,三十万将士,只听他人号令,如今景,竟隐隐与当年梅大将军相似。
景文帝收不回郑中谨手中兵权,便绝不会允他归京,若要归京,便要削其手中兵权。
端看郑伯克如何选。
北境,白城驻地,夜。
骠骑将军营帐,郑中谨对烛火详阅父亲所来密信,信上所言,庸亲王归京,与太子分庭抗礼,圣上年事已高,恐京城变,若得机会,速归。
正文朕予将军心所向2因果
京城夜间极冷,刘治早早便窝在榻上盘腿捧着卷游记细细研读,读至兴起,更是笑起来,那笑声清朗如清风入林,响在耳畔舒服得很。
李自与亲手端碗热腾腾羊奶酪进来,轻轻放在榻上矮桌,轻声道:“王爷,可吃些,暖暖身子。”
刘治翻页书卷,似全浸那书卷中,瞧不见周围人事般。
李自与也不催促,只待那羊奶酪温度到入口时才缓声道:“方才来消息,圣上驳荣昌公大人递上去让小郑将军归京折子。”
“梅大将军贪图享乐,纵情声色,将几十万大军当成私兵,羌人犯北境,他却拒不出兵,竟让圣上用和亲,以换北境太平,他难道不该交出兵权?”郑中谨冷漠开口。
刘治抬眼望他,想说,是该交出兵权,却不该落得满门抄斩,可瞧见对面人眼中冷漠,刘治心中轻叹,桃花眼里丝丝情愫似有若无:“中谨说该,便是该。”
郑中谨闻言,心口却有几分怒意:“庸王殿下,这里不是敬思阁,亦不是庸王殿下端淄
郑中谨读完,将密信置于烛火之上,眼见它顷刻为飞灰,思绪却逐渐飘远。
他还记得,十年前,那人被贬离京之时,春雨下个不停,淅淅沥沥,极易沾湿衣摆,他午后乘坐马车前来荣昌公府门前,要见自己。
命人关门,不见,他却不走,便是有下人为他举着伞,那衣摆和鞋袜也湿大半。
便是被贬,但仍旧是个王爷,将其拦在门外,终究不妥。
郑中谨终是见他,两人隔着长长台阶,刘治站在台阶下雨里,桃花眼里清清淡淡,不悲不喜,郑中谨站在门口廊下,遥遥望着他,亦如古井无波。
刘治低低嗯声,合上游记随手搁在旁,端起羊奶酪口口舀进嘴里,醇香奶味儿在喉舌间缠绵,既甜且暖,刘治吃认真,像个品食美味老餮。
吃完,李自与连忙端过清水伺候着刘治漱口。
“这可是父皇拿回兵权最好机会,”刘治吃饱喝足,低垂着眼半靠在榻上,声音慵懒:“他不会轻易允准,且看看太子这边动静,咱们再做打算。”
李自与应诺。
要想让戍守北境之将归京自是不难,尤其伯克公只此嫡子,为国戍边五载有余,如今伯克公年事已高,唤子回京侍奉并无不可,于情理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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