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风俗向如此,长辈在年初见到小辈,是定要给红包。白父白母出去拜年,兜里塞不下十个红包。但那些红包里只有几十块钱,甚至是几块钱,是个象征,而不会像闻君何这样,下子包个上万。
他这个样子太常见。往前倒推几年,闻君何打好领带出门之前,白离就常常如此这般坐在床上,有些呆和依赖地跟闻君何说再见。
可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曾经触手可得如今遥不可及。
闻君何到底还是站起来,说:“你先起来穿衣服,去外面等你。”
白离走出卧室时候,看起来清醒些。
,像个小孩子。
似乎感受到什,毫无预兆地,白离睁开眼。
他眼神落不到实处,晃来晃去,视线内只看到只很厚红包递过来。白离努力抬起眼皮,鼻音浓重,口齿含糊地说:“妈……昨晚不是给吗?”
今天竟然还有。
那只拿着红包手没有收回去。白离迷迷瞪瞪,伸手接过来,把红包放在枕头上,闭上眼继续睡。
他套着件有点幼稚珊瑚绒睡衣,洗漱之后,原先脸颊上粉不见。脚上双拖鞋踢踢踏踏。他慢腾腾坐到沙发对面张单人椅上,顿顿,把手里那个红包放到闻君何面前茶几上。
“太多。”白离有些尴尬地说。
事实上,他刚清醒大脑并不能处理现在情况,也搞不明白已经分手三年多前男友为什会在大年初突然出现在自己卧室里,还给自己塞个要被纸币撑烂红包——闻君何大概把钱塞到红包所能承载极限,多张也放不下。
“就是个吉利,拿着吧。”闻君何说,“刚才在楼下,叔叔阿姨也给。”
刚才白妈妈已经走远,回头又喊住闻君何,从手提袋里拿出个红包,塞进他手里。闻君何连忙道谢,白妈妈摆摆手,这才走。
大概觉得有点不对劲,少顷,他突然睁开眼,眼神逐渐聚焦,终于看清眼前人。
“闻君何?”白离有点发愣,拥着被子坐起来,确定自己不是做梦,问他,“你怎在这儿?”
闻君何怕他不适应,往后退点,坐到书桌前椅子上,但上半身向前倾倾,说:“好久没见,来看看你。”
顿顿,他又解释道:“看你发张年夜饭照片,知道你今年在家过年,反正没事,也想来看看叔叔阿姨。”
白离眯着眼睛,脸上有点刚睡醒呆。他消化会儿,才弄明白情况,但行动跟不上大脑,嘴里说句过年好,人还是坐在被子里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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