蛏子栖息在浅海沙泥滩中,白离从布袋里掏出把盐,把蛏子从洞里逼出来,闻君何跟在后面捡。两个人专心找蛏子,很快便挖到小桶。
白离掂掂重量,差不多够吃。转头看见闻君何满身满手泥水,有点想笑,但忍住。
两人又去正在采集海蛎子养殖户那里,买大堆海蛎子,看看时间差不多,便往回赶。
回去路上白离依旧把小电动开得飞快。闻君何看着前面白离飞扬发丝,心里乱七八糟地想事情。
他自从见到白离,便愈发理不出个头绪来,不知道该怎对待他,轻重怎拿捏才好,话怎说合适,表情怎维持不惹
白离很自然地说着以前事,他想明白白景行说那句顺其自然意思,如果直刻意回避,反而让两人不清不楚,既然决定做朋友,那就想说什说什吧。
白离往前走段,才发现闻君何没跟上来。
黑色滩涂泥泞难行,闻君何穿着双高筒水靴,质地考究西裤塞进靴子里,上面还穿着来时大衣,和周边赶海当地人形成强烈对比。
海浪层层涌上来,在海水喧哗声中,白离听见闻君何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很轻,如果不是白离看清闻君何口型,甚至不定听得见。
白景行被打发去超市买豆腐,闻君何和白离被支使着去赶海捡海蛎子和蛏子。
白离从楼下地下室推出辆三轮电动车,把水桶和工具放好,然后示意闻君何坐上去。
闻君何从未坐过这种电动车,只在大街上见有些老头老太太开过。他很小心地坐到后面,然后问白离:“会侧翻吗?”
“慢就不会。”白离说。
从小区到海边骑电动车大约要二十分钟,白离开得很快,至少在闻君何看来,很有风驰电掣意思。而且白离喜欢急刹和急拐弯。有好几次,三轮车两个轮子都翘起来,闻君何已经做好跳车准备,被白离打方向盘又拉回正轨。
他看起来很痛苦,不知所措,知道自己是白离以前所有不开心罪魁祸首,如今想要赎罪却总不得其法。他能做有限,因为白离总是来去自如,似乎永远不会再为他停下来。
他唯有用种很笨办法,消耗大量时间和精力,无声地去陪伴,来乞求原谅和回来。
甚至不知道这个办法是不是有效。
白离挥挥手里铲子,喊闻君何跟上。赶海人不少,他们再不加把劲,中午就吃不上海蛎子豆腐汤。
闻君何稍稍振作起来,向前疾走两步,接过白离手中铲子,跟在人后面认真学着怎挖蛏子。
等终于到海边,闻君何出身汗。
白离看着脸色有点发白闻君何,有点无辜地问:“是开得太快吗?”
闻君何咳嗽声,说不快。
白离不喜欢高空,但特别喜欢速度类运动。想到这个,闻君何便想起来件事,两人边往滩涂走,闻君何边问:“你以前不喜欢高空运动,怎会想去玩翼装飞行?”
“想挑战下。”白离很随意地说,“以前和你在起时候,你总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有很多想做事都没法做,后来大概是潜意识里想弥补下自己,便把想做事都做。比如翼装飞行,虽然高度还是很难适应,但速度太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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