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十岁出头
徐友贤靠着从死人身上淘来钱财，路辗转回到古城。吃死人肉长大这件事，深深地隐藏在他心里，绝不敢对外人提起。身体发育时候，他发现新长出体毛不是别孩子那样层绒毛，更像是狗毛。
每隔三个月月圆之夜，他醒来时明显感觉到喉咙向外凸起，声音沙哑，全身骨骼膨胀得疼痛，被子扯
几条口子，像是野兽爪子抓出裂痕。他越来越怕，到药铺求医。
大夫把脉，长叹声“天意啊”，把徐友贤引进后院。直到那时，徐友贤才知道什
是“阴犬”，也明白身体出现异化，这是变成阴犬前兆。
大夫女儿偏巧是阳女，“女人颧骨高，杀父不用刀”这句老话在古城百姓心里根深蒂固，自然没人敢娶。女儿体内阳气过盛，随着年龄增长，血热体燥病症越发严重，大夫虽然精通岐黄之术也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女儿身子骨天不如天，活不多少日子。
“他真是？”圆脸老人挠着头，“不太像啊。”
黄衫老人眯着眼盯着窗户：“你再看看。”
圆脸老人仔细看窗户里影子，徐大夫轻轻摁着孙子后脖颈，孙子昏倒在他怀里。蓬蓬毛发从他身体里钻出，胯间长出毛茸茸尾巴左右摇摆。最恐怖是，他嘴巴从面部凸起，长长舌头耷拉在上下两排獠牙中间。
灯灭，门开。
雪白毛发人狼站在门口，怀里抱着熟睡小狼。
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可惜只有肉汤，没有佳茗待客。”
黄衫老人从阴影中闪身而出，指尖夹着几根桃木钉：“还是自己留着喝吧。”
圆脸老人紧跟着走出来，手里拎着块板砖，很有些狐假虎威架势：“你时辰到。”
卧房响起阵小孩剧咳：“爷爷，
好难受。”
徐大夫示意两人不要说话，高声说道：“宝蛋儿，肉汤熬好，爷爷这就给你端来。”
徐友贤阴差阳错当上门女婿，夫妻俩阴阳调和，再配上大夫草药，就这活下来。过几年，岳父去世，夫妻俩打理着药铺，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
“天有不测风云”，妻子难产死。徐友贤拉扯着儿子长大，儿子也没有异化迹象，这才放心张罗亲事，娶普通人家媳妇，准备安度晚年。
没曾想小两口婚后身体天不如天，撇下遗腹子双
“父母，逃荒时被流寇杀。从小吃死人肉长大，成阴犬。”
“你孙子，怎……怎会？”圆脸老人突然明白，“你这个畜生！偷城里小孩子熬人肉汤喂给孙子，把他也变成阴犬！”
人狼摇摇头：“不是你想那样。”
“让他说完吧。”黄衫老人打个哈欠，“困，早处理完早睡觉。”
人狼摸着小狼额头，缓缓讲述着……
“爷爷真好。”
“给孙子喂药，任你们处置。”徐大夫压低声音，深深鞠躬。
两个老人愣下，有些犹豫地互相看着。黄衫老人挥挥手，示意徐大夫进屋。徐大夫感激地点点头，闪身进屋。
卧房灯光亮起，老幼身影映在窗上。孙子在爷爷依偎在爷爷怀里，口口喝着肉汤，时不时伸手揪着爷爷胡子。爷爷刮着孙子小鼻子，爷俩哈哈笑着。
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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