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多少时辰,众人全身都凉透,却听朱炎明仿佛长长吁口气。
福喜低声道:“皇上,这……”
朱炎明猛回过头,福喜见他眼中冷然簇幽火,竟吓得把那半句话硬生生吞回去。朱炎明冷冷瞪他半晌,才略挥手:“埋吧。”
福喜应声,拿眼皮撩那两个宫女,两人忙不迭跪在地上,却也没什
朱炎明摇头,他什时候做过这等事,要拿东西去讨人欢心,向来是人人要扑到他身上来。踌躇半晌,却还是背手别过脸,吩咐福喜:“把那鸟带上吧,只鸟罢,也不是什贵重物件。”
福喜应声道:“皇上说是,随手赏人们个小玩意儿,也不过是皇上沐雨之恩。”
两个人自大殿出来,天已黑狠。福喜打着灯笼,风寒入骨,吹得灯火阵阵摇曳。
穿过御花园,又走阵,忽听得不远处声尖叫,福喜吓得丢灯笼护在朱炎明身前,大喝道:“什人,胆敢惊扰圣架!”
那尖叫声仍然不绝,朱炎明手扯开福喜,向声音来处寻过去,福喜急得大叫:“去不得皇上,皇上——”
福喜见朱炎明这些日子打不起精神来,心里明知道是哪里出差错,却也有些诧异。自己这主子待那位严大人,自打他因梅氏案被迫进宫,就态度大好。福喜从不知道皇上是竟是有这多柔情蜜意,有时候全不背人,看得他阵阵往身上冒雞皮疙瘩。
当初严小周探花及第,却是福喜宣他入宫,吃罢琼林宴,众人各自回府,醉熏熏他却被皇上直接按到龙床上。夜里福喜听得他惨叫哀泣声,不由得冒出身冷汗。第二天送他出宫,玉琢似个人儿,整个都脱形。
福喜对这位严大人也是万分捉摸不透,看这两个人光景,既不似情投意合,也没有親密无间意思,细细想起来,真正是诡异到极点。
福喜是个多聪明人,心思点也不往脸上露,味哄着朱炎明开心。
朱炎明怎不知道他用意,笑道:“你这猴崽子,哪天让你到刑部过过堂,你也就老实。”
跟着他疾行几步,却到处水池边,两个宫女跌跌撞撞直跑过来,头扎在福喜身上。
福喜劈头就抽她记耳光:“闹什,没见皇上在这里?”
那宫女上下牙关直打站:“那里……皇上……那里……”
朱炎明顺着她所指方向走过去,福喜抢先几步,到荷花池边,见条污秽麻布下略略隆起,掀开来看,立刻倒吸口冷气。
朱炎明瞬间已看清麻布下物件,静立许久,众人只觉得寒风阵阵扑面而来,也不敢出声,全身骨头都咯咯轻颤着。
福喜立刻跪下去:“皇上饶命,奴才胆子小,只怕还没到那大堂上,就已被吓死。”
朱炎明听此话,却微微蹙起眉道:“说起来,严小周与你,着实也差不几岁——”
福喜笑道:“严大人在宫里闷着,不开心,那也是情理之中。前些日子江南进贡只七色鸟,严大人不是苏州人?奴才替皇上送过去,说不定能讨他笑呢。”
朱炎明道:“他脾气,也不稀罕这些零碎玩意儿。”
福喜道:“皇上赏,那自然是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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