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隐隐传来闷雷声,东袖手掩住胸口,只觉得气也喘不上来似。恨不能冲他背影大喊声,却又没这个胆量。
他那几句话,也不知道是个什意思,这样千载难逢机会,难道就白白放弃不成?东袖双手合什,只盼他走越远越好,就算是生世再见不到他,却也心无所憾。
***
自那日东袖来过之后,朱炎明便觉得心神不安宁,说是恨极那个人,恨岂不更是挂念,说是辈子不再理会他,放他自生自灭,偶尔静下来,满脑子却都是他
东袖没说话,静许久才道:“走也好。”
小周道:“脸肿这厉害,就不要噘着嘴说话。”
东袖气抹眼泪:“看摔成这个样子,你开心很是不是?”
小周道:“你这摔法倒古怪,竟是在地上结结实实滚两遭?“
东袖时语塞,小周轻叹道:“何苦去讨人嫌。“
想当初他待严小周那光景,只以为闹过场,过些日子消消气也就好,哪想到他……
东袖恨得牙癢,抹抹眼泪和血渍,再不留恋什,转身便走。
跌跌撞撞到乾坤殿外那条小路上,四下里屋檐高耸,异常显得昏暗。东袖心里有事,也没往两边看,只觉得整个身子轻,就被人拽进旁边暗门里。东袖头皮阵发麻,知道宫里有许多人,就是这样不明不白被做掉。正在胡乱揣测间,听得那人在耳边低声道:“东袖姑娘,知道你心为你家大人好,他如今在宫里也没有出路,你愿不愿意救他出去?”
东袖迟疑斜眼望他,天色太暗,什都看不清楚:“私自出宫……可是死罪……”
“这你放心,已有人替他安排好,你只跟你家大人说,人头业已带到,让他在明晚子时親手去取,他也就明白。”
转眼便到隔天晚上,东袖总是有些惊悸,时不时要到门外去张望下。天色隂沉沉,却是有点要下雪意思,直等到将近子时却也不下,越发让人憋气。东袖服侍小周和衣躺下,熄外屋灯,自己却在间地里坐着,怕人疑心,动也不敢动。好容易熬到子时过,窗口处便有人轻轻敲两下。
东袖跃而起,到屋里唤起小周,用忙脚乱给他披上件翻毛大氅,又替他整好衣襟,直送到门口处。门后果然藏个人,脸却隐在暗影里,手拉小周道:“快走!”
东袖把抓住小周手,轻声道:“既走……就不要再回来,这宫里,哪里是人呆地方。”
小周望着她,忽然间笑笑:“傻东袖,怎会拖累你。”
东袖怔,心急火燎还想再说些什,他却轻轻拂开她,随那人远去。
东袖不禁问道:“你到底是……”
那人似是笑下道:“姑娘就不必问,大家都是浮草似条命,受人家恩慧,便是拿命来抵,也是甘愿。”
东袖半信半疑,轻飘飘又被推回原处。整个人做梦似回到住处,与小周说,他却并不十分意外,沉吟半晌道:“倒真是个有心人。”
东袖道:“如此说来,这是你故人?”
小周道:“却也说不上故人,不过这份大礼却是親口向他要,若不去拿,实在不合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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