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宫人走好阵子,东袖才昏昏沉沉从地上爬起来,脸已肿猪头似,嘴角满是血,她倒也并不放在心上,即进宫,好赖是贱命条,早把生死抛到九霄云外去,只是怎也没相到,皇上竟这般绝情,
朱炎明早已看清来人是东袖,心中暗暗惊:“你不在屋里好好侍候你家主子,却跑到这里来做什?”
东袖连磕十几个头,泪流满面道:“求皇上可怜可怜严大人,他身子本来虚弱,那日里大病场,又落下病根,这些天天气无常,他犯寒疾,疼也不肯与人说,已瘦不像样子。东袖别无他求,只求皇上去看眼严大人!”
朱炎明看她会儿道:“是他让你来?”
东袖道:“不关严大人事,是奴婢自做主张,瞒着他来。”
“朕想也是。”朱炎明冷笑声道:“既要学那士大夫傲骨铮铮,又何苦苟延残喘在这浊世之中争上席之地,病死,倒省得落个媚君惑主臭名声,岂不正合他心思!”
是薄薄屋细汗。东袖暗地里思忖,这样子下去,怕是撑不到皇上回心转意,他这条命就要交待。愁眉暗锁许多是,忽听个姐妹说起皇上常陪新近受宠莲妃逛御花园事。心里便暗暗打定主义。
据说那莲妃也是苏洲人,生来嗜花如命,遍体清香,被满朝文武视为祥瑞之兆。朱炎明待这般妃子本事是个可有可无意思,但这些日子心头烦乱,加上莲妃妙语解颐,便常常与他到园子里走走。
莲妃道这机会难得,使尽浑身解术要套笼他,见他总是个心不在焉光景,便拈花枝向他笑道:“皇上,臣妾就丑成这个样子,让皇上对着臣妾还要为其他人烦心。”
朱炎明负手站在迎春花前,淡而无味应声道:“哪有这种事。”
莲妃笑道:“臣妾想也是,皇上万金之体,脚跺连地皮都要晃上三晃,想要什样人没有?”
东袖急道:“皇上……”
“不必废话!”朱炎明只觉得心头股邪火,猛挥手道:“打出去!”
几个宫人摁住东袖,七手八脚将她拖出园外。远远听得东袖凄历哭叫声,朱炎明忍不住狠狠拧紧眉。
莲妃轻喘口气道:“这奴才太不懂事,若不好好教训,真让他们全不晓得规矩这两个字怎写。”
朱炎明微咬牙关,正慾吐出句狠话,举举手,却倒底又放下来:“念她片忠心护主份儿上,只掌嘴四十就是。”
朱炎明被她说笑:“照你这样说法,朕倒像雄霸方地头蛇。”
两个并肩走会儿,都觉得心思平和,意境十分难得。朱炎明道:“朕平时是不是太冷落你们?”
莲妃轻笑道:“皇上这是想起什来,既入宫为妃,还耐不得寂寞?况且侍候皇上,那是天下女子求之不得荣耀,哪该有半分怨怼之词。“
朱炎明听她话说言真意切,不禁轻轻揽她肩头道:“你们都是好女子,朕心思,理应放在你们身上才是。“
莲妃正慾回话,忽听得人轻呼声皇上,便跪扑到眼前来,莲妃这惊非同小可,她本是个胆小柔怯人,身子晃几乎吓昏过去。旁边侍候宫女怒斥道:“什人如此大胆,竟敢惊扰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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