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候极其费力,嗓音低哑像是砂纸摩挲着皮肉,每个字都带
仅是夜,那曾经高大挺拔人却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唇上脸色毫无血色,如同行尸走肉,刹那失生息。或者说,从知道夏参衍去世后开始,他就已经跟着他走。
那惯常幽暗深邃眼眸,空洞失光彩。曾经用己之力撑起整个司氏家族人,现在风吹就能倒下去。
状如死物。
“……主人。”任湛眯眯干涩眼,声音沙哑不堪。
司锦卿也不知听到还是没听到,只是讷讷微微抬头看着漫无边际天。
又过半晌,静谧房间里响起极低啜泣声。
那个常年用沉稳宽厚臂膀保护夏参衍人,颤抖着身体,脆弱不堪击。
“衍衍,爱你。”
那声音极轻极轻,轻到几乎听不见,嘶哑绝望,如同狂啸风,在暗夜里撕扯着畸形世界怒吼。
爱你,是不可言说秘密。
察觉自己在做无用功之后,他又倏然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将他手放进被子里。
起身时候司锦卿眼前黑瞬,腿骤然软,身形不稳,踉跄下。他捏捏眉心,扶住床头柜缓会儿,然后绕到床另外边,拉开落地窗窗帘。
窗外已经夜色浓重,也笼罩住所有惨败与萎.靡,司锦卿看眼漆黑夜空,然后又转身走回去,轻轻侧身合衣躺在夏参衍身边。
昨天晚上他也这看着他,那时他呼吸清浅。而今他还是这看着他,彼时他已没有呼吸。
司锦卿将头埋在他肩窝里,闭闭眼。
此时天还没亮,百花镇仍笼罩在无边寂静黑暗里。小院和天空黑让人心悸,冬季南阳总是无星无月,寥寥荒芜。
可雪仍在下着,飘飘飞舞,疾疾无终。
大雪与枯萎玫瑰起,带上那个如雪样人,归于尘土山川与深海,再无踪迹。
司锦卿面色隐在暗色中,晦暗不明。他目光没有焦距,不知道是在看哪,却又看得那认真专注。
过许久,任湛才听司锦卿用极其缓慢低沉声音说:“给聂夫人和常逸打个电话吧。”
小心翼翼藏十四年,还以为辈子那长,总会让你知道,却没想到,辈子还可以这短,而今你再也不会知道暗藏多年爱意。
……………………
初凌晨四点,司锦卿终于从房间里出来。
任湛也夜未眠,在长廊外坐整整夜,直到听着房门微响。
他回过神,踉跄着站起来,可当视线移到从里面出来人时,他猛怔下。
不知过多久,烟火声才慢慢由远及近,直至清晰可闻时才吵醒闭目假寐司锦卿。
他只是睁开眼,仍然侧躺在那里没有动,用手枕着头,静静看着夏参衍温润清和侧脸。
窗外已经烟火万千,喧嚣人间却再也吵不到他和他衍衍。只是当那绚丽色彩从漆黑夜幕炸开,又从落地窗悄悄进来洒在他和夏参衍身上时,他还是控制不住闭上眼。
他轻轻将脸埋在他肩窝处,待很久过去,久到烟花爆竹声音渐渐消弭远去,那绚丽璀璨色彩也不复存在后,他才动动唇,哑声低低说:“……衍衍,新年快乐。”
他僵硬着,伸手虚虚环住那人清瘦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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