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眼睛倏地微张
，些许泪滴缀在他浅金色眼睫上。
“
不是说吗？得到能力是专门应对这种情况。”尤金声音很低，笑容里带着显见疲惫，和某些过期，无言酸楚。
……
——“希望6号能够幸福平安活下去。”
这是他在十二年前所许下愿望。金属眼睛在他面前睁开再阖上，先驱者研究员却在此后告诉他，他许愿失败。
生化人失去所有冷静自持，像神祗自神坛上重重坠落下，沾染上人世间最最难看灰尘。肖跪在尤金面前，在长久，不曾眨眼凝视之后，终于慢慢地，慢慢地，抬手覆上自己眼睛。
——别留下
个人。
他抬起头，喉结滚动下，仿佛吞咽下个人生中能品尝到所有苦楚。
……
“……不会死。”
边反复地吻着：“不是现在，现在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陪在你身边……”
肖明明还蹙着眉，却试着在恋人面前露出温柔神情。眼泪从他左眼流过右眼去，划过他轮廓分明脸颊，淌进尤金指间和掌心。
“……你监听终端？”尤金终于模糊地理解肖古怪由来，“你听到‘恶意之血’事？”
肖并不说话。他只是看着尤金，然后颈间苍白肤色点点地涨成通红。他下意识地屏住自己呼吸，是因为这样动作也会让他觉得疼。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东西。他唯拥有东西。他最珍视，比性命还要重要东西。
测定能力和代价遗产无法检测出他身上变化，他浑浑噩噩地回到6号身边，对于真正发生事情无所知。
“天真遗产”实际上满足他愿望，也给他能够保障6号安全能力——所有施予到他自身遗产影响会自动
在短暂沉默之后，肖听到尤金这
说。在现在语境下，那是个多残忍又可怕动词，让他几乎都要瑟缩起来。
“没有在说谎。”尤金声音里带着鼻音，竟然在这样境况下流露出些微弱笑意。肖移开遮罩在眼睛上手，尤金正跪在他面前，眼睛有些红，但唇边果真带着笑。
“遗产对是无效。”
尤金说。
“这就是许愿时得到能力。”
——他心爱，心爱尤金。
在没有出口时间里，他畅想过如何和他人类相依着度过今后并不足够六十年。然而命运嘲讽地将这个时限短缩为几千分之数天，这让他在巨大愤怒中，万分想要抹消眼前所见切。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保持着冷静，在将刹那尸体悄悄搬上舰船后，步步循着尤金坐标找过来。然而满腔怒火却在见到尤金后尽数变作毫无意义泪水——巨大情绪吞没他，让他变成他自己都不认识个人。
他胸腹变得如此脆弱柔软，几乎可以被尤金望向他眼神捅穿。他想看着他人类，吻着对方嘴唇，不想将他们仅剩时间浪费在憎恶上，不甘心情却根本不放过他。
——太短。时间太短。如果他能把自己性命分出半，甚至全部就好。但是他什都做不到，他只是具无用，并非活物机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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