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息被他交错地消化,迪特里希抬起头看向他父亲。
当年绑架是你策划吗,父亲?
是为你好,迪德,如果在家里动手
他父亲跪在床上,背对着他,双手抬起,仿佛要做出番高谈阔论。
而他抽出自己领巾,踏上两人床铺,将领巾
他父亲当即变脸色,他彼时并不知道为什。
那天门扉背后咒骂声要比往常更要激烈些。原本想要如常经过他在听到某句话时蓦然停住脚步
——都是你错,婊/子,如果他不是那个人孩子,也不至于杀他。
他于是推开那扇门。
他父亲骑在母亲身上,双手死死地扼着她。婊/子,他说,那条黑狗年龄都能当你爹,你这个不知廉耻荡/妇。
先对过去自己产生难以言喻嫉妒与憎恶,数分钟后,他眼泪却慢慢地自眼角滑落。
那个好男孩永远不会再长大,而被他留下来自己却在逐渐变成个丑恶大人。
……
迪特里希像厌恶自己父母样厌恶着自己。
他父亲是个虚伪,软弱,徒有其表废物。在席格出事那天,他忽视自己反复疑问,生生地错过最好追查时间。他不知道这个人和治安官做怎样沟通,在三天毫无结果搜寻之后,这个人轻而易举地接受席格已经死亡事实,甚至吝于给予些悲伤眼泪。难以想象就在事件发生不久之前,这个人还曾痴狂地贴在席格耳边,说他是振兴阿尔宁家唯希望,是他们引以为豪继承人。
他从后叫他父亲。发生什?你在说什?
湿热臭气从男人汗湿脊背上发散出来。男人看起来像是疯,就着那个相连姿势,边飞溅着唾沫,边在他面前数落着他母亲——这是条和狗交/媾过贱人,活该被他掐死,就像当年他做掉她那个杂种样。
西格蒙德不知道季耶夫事情,他母亲用嘶哑声音解释着,那个孩子从来就什都不知道。
她被个耳光抽过去。
迪特里希站在原地。他知道季耶夫这个名字。那个名字属于整个联盟数数二有权有势男人,而他对这个人认知还有另层——他叔父生前政敌,导致阿尔宁家上轮衰败罪魁祸首,间接地逼死他祖父和两个叔父凶手。
至于他们母亲,则冷漠,麻木,从来不知反抗,仿佛个死人。在席格出事之后,她听任自己丈夫压下来这桩丑闻,甚至没能公布席格讣训。时至今日,当年让席格殒命绑匪依旧逍遥法外,而陪伴着他,只有族谱上还未被划去名字。
他自己做为这两个人结合产物,自然也是可鄙东西。已经没有人会再教习给他爱和信念,他于是毫无意外地堕落回他原有本性。
而他本性在十三岁时,bao露无异。
——那是年圣诞夜,他将自己领巾从后套上自己父亲脖子,毫无迟疑地扼死他。
那天早些时间,他个人坐在宴会厅角落,暗自地掉着眼泪。他难过于今天本该是席格十六岁生日,但是他却永远看不到席格成为少年样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伤心时候,甚至忍不住在餐桌上流露出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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