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连香皂都没带。
蹑手蹑脚
钻进浴室冲
澡，回到房间，断续睡
天程峰还在睡。陈卓打算开大灯，想想又放弃，转而拧开床边壁灯。光线昏黄。
程峰睡相不算好也不算太糟，他似乎很喜欢趴着睡，整个身子手脚加起来大约占去三分之二床位。不过他这床也够大，至少比陈卓那单人床要大得多。
目测下空出来那三分之，陈卓觉得塞自个儿应该绰绰有余。
不过程峰睡在靠外面。
陈卓哦声，乖乖收碗和勺子溜下床，顺便替他重新压好被子。瞥见枕头上手机闪闪，显示出通话中断标识以及通话时间。
通话状态是免提。
当晚，陈卓正式留宿隔壁。
原因之其是老妈打电话回家，没人接，于是直接个电话又打到程峰家，跟接电话陈卓说这两天厂子里事多没空去交水电费，你明儿放假是吧？放假就自个儿过来拿去给
交，今晚就跟隔壁程哥家凑合晚啊，这邻里三家也都不是啥外人，等下次你爸回来接人家过来吃顿饭，道个谢就是……
叽里呱啦通完，最后想起来叮嘱说这人家电话老占着不好，就这
着！儿子啊乖点啊别给人添麻烦啊！
陈卓怔怔，微微困惑又有点悟，迟疑着舀勺子泥糊糊稀饭举到他嘴边。还隔点距离，陈卓就停住没敢往前送，直到程峰等得不耐，自己俯头口含进嘴里。
手机忽响起来，铃声欢快。陈卓看眼程峰，后者正脸平静地专心咀嚼那口稀饭，仿佛周遭切都没法令他分神。陈卓只好将碗搁在床边，手仍舀半勺子粥在碗口刮干净然后递过去，另手抓过枕头上手机，摁下接听，也递过去贴到程峰耳边。
这姿势有点别扭，本来就是单腿跪在床沿上，现在几乎整个身子都倾过去快要靠在程峰身上。
要命是，程峰嘴里那口稀饭像是嚼不完，手机在耳根上贴快半分钟也没见他有开口说话意思。
那头已经扯着嗓子吼好几声。
想推推他让他挪到里面去，自己睡外面，晚上起夜什也方便点。
说完电话砰挂，陈卓句话都没插上。
原因之其二呢，他瞧程峰那模样也确实有点不太放心，这走路打飘万要是磕墙上跌马桶摔楼梯……
虽说几率很小不过世事难料啊，被程峰不知道当成谁给抓过来嘴对嘴这事儿都能发生，陈卓觉得再没什是不可能。
古人都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蹭这久饭，现在轮到他身体力行地回报回报也是没话说吧。
所以到晚上，等看护走老头睡，陈卓摸回家里拿换洗衣服转眼就又过来。
陈卓认命咬口勺子，将手机拿过来贴到自己耳边喂声，那头峰哥长峰哥短骂嚷两句忽然安静下来，怀疑问：……表妹？
陈卓还没开口，程峰已经从他耳朵边上抄过手机随手摁摁，扔到旁。翻身趴回到枕头上，闭上眼微微皱眉。陈卓诧异：表哥？
吃得好好怎又躺下啊，……又不舒服？
举举粥碗：表哥，还要不要？
程峰像是突然头疼，拧着眉头，低哑说还要，等下再要，现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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