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只好两手稍微抬高：……有油，
把手先擦
下。
他走过去伸手拿抹布，陈卓就跟个树袋熊似
挂他身上亦步亦趋，跟着他转，看他擦手，然后轻声说表哥，别弄
，爸妈说让你就上咱们家过年去，要过来叫你，真，骗你是猪。
程峰时没作声。
陈卓也没再说，手指无意碰到流理台上刚炸好那盘花生米于是顺手拈几颗，再从程峰胳臂底下悄悄收回来，喂到嘴里慢慢嚼，另只手仍抓着程峰腰间衣服。
嚼两下，忽然笑着说表哥，好高兴！
陈卓眨巴眼。
等反应过来老爸老妈说啥，立马跟踩尾巴兔子似下蹦起来，转身就往外冲，头撞进隔壁家院子门刚想大叫"表哥"又硬生生咽下，嘿嘿笑，直接冲到屋里去找程峰。
大狗趴在门后避风地儿，听见动静，抬头蔫蔫地瞅他眼，又自顾打瞌睡。
屋里有些冷，没生火。
陈卓看见堂屋里已经摆好桌子，上面几盘还冒着点热气卤凉菜，应该是刚从蒸锅里出来，有猪耳朵，腊口条，还有风干剁好熏鸡。中间电磁炉开着，里面用小火微微炖不知道什
东西香气四溢。陈卓凑过去拿筷子小心拨弄两下，看清是大块白菜帮子炖大块五花肉。
起放爆竹。今年，总算能弥补上。
腊月三十上午，老爸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老妈打下手，陈卓就蹲门口不停摆弄手机，发短信，基本上都是发给程峰。
隔堵墙，就这几步远距离。他不敢过去。那辆帕萨特停在巷子口，他知道程峰就在隔壁家里，这时候，应该也在做饭吧。团年饭团年饭，即使做好就他个人吃，也得做出团年饭样子。
发出去短信没回音，陈卓越发有些待不住。
巷子里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放鞭炮，劈里啪啦此起彼伏。每串脆响，就表示有家人开始围着桌子热闹哄哄吃年饭。
话说得没
都是油荤又滋味十足下饭下酒菜，却不是团年饭该有那些。没有鱼，也没有饺子。
那股骤然欣喜和兴奋稍稍冷却下来，陈卓莫名就觉得心口有难受感觉。走到厨房，看见程峰正关火，抽油烟机还在呼啦啦吹，锅里油还在滋滋微响。程峰背对着他，手端起锅将炸好花生米盛到盘子里。
锅还没放下，就被人从身后不声不响把抱住腰。
程峰顿下，似乎诧异：阿卓？
回头，见陈卓正颇不情愿地随着他转身动作将脑袋从他背上顺势滑蹭到胸前，胳膊还始终搂着没松。
老妈在后厨叫他。
陈卓恋恋不舍将手机揣回兜里，跑过去。老妈正在杀鱼，撸着袖子满手血腥，只手里还操着把血淋淋大菜刀，挥舞着叫：阿卓！到隔壁去把程哥叫来！
陈卓咽下唾沫：要……要干嘛？？
老妈说叫过来团年啊，他家老爷子走，就他个单身汉子孤零零跟家里哪儿能叫过年？去，就让他上咱家来块儿吃顿团年饺子，完还能凑桌麻将呢！
陈爸正在灶台前忙着炒菜，油锅里刺啦啦炸得欢，还不忘抽空插嘴：小孩子家打什麻将？看啊，还是斗地主，阿卓负责添茶，哪家赢就给你分茶钱，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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