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音忍俊不禁,想想,把那荷包糖塞到叶琅怀里,“以后令太医要是再欺负你,不要怕,把他兜里糖都抢过来。”
叶琅小手捧着荷包袋儿,像只雪白小兔子,重重点点头。
新煎药很快就端上来,苏长音喂小皇子吃药,又将人哄睡,这才端着药碗走出来。
暖阁外,令无芳抱手倚在门边,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苏长音好阵,口中忍不住打趣道:“衍之如此贤惠,倘若你是个女子,师兄倾家荡产都要将你娶进门。”
他本就是个极俊美男子,面容端正、鼻梁挺直,如剑般双眉长飞没入鬓角垂落乌发中,看着苏长音眼眸更是含着
苏长音心生不忍,将人抱回常生院豪生照看好几日,直到那些悖主犯上奴才发现主子失踪多时,四处寻找,苏长音这才知道自己捡个小皇子。
随后此事上报宫中,自然少不顿整顿,但也仅此而已,新换上来宫仆不过小心几日,又故态复萌。
好在小皇子只是开窍晚,却不是个笨,被苏长音照料几日,知道谁才是对自己真心好,便三天两头跑到院里歪缠痴赖着苏长音,而苏长音也视他若亲弟,悉心照料,短短三年便将小孩养得粉雕玉琢,更教他说话启蒙、读书识字,两人感情亲密甚笃,羡煞院中众旁人。
“没事,琅儿习惯,点也不辛苦。”叶琅摇摇头,稚嫩小脸上是与年龄不符淡然与沉静。
苏长音看在眼里,愈发感到心疼。
苏长音各打五十大板,狠狠敲打顿,这才牵着小团子进旁无人暖阁,吩咐药童再煎碗药汤。
他捏捏小皇子小手,冰凉凉,有些心疼道:“身子不适便在宫里呆着,怎跑这儿来,晨时露水重,宫仆怎也不给你多加件衣裳。”
边说边将小皇子手拢在手心,仔细捂暖。
小皇子委屈扁扁嘴,小声嘟囔道:“嬷嬷自今日早就不见踪影,两个宫女放下早膳便兀自玩儿去,没人给煎药,个人呆着无聊,就过来找你……”
苏长音动作微微顿,好半晌才深深吸口气,叹道:“委屈你。”
忍不住抬手轻柔抚摸小皇子头顶。
柔软温和触感伴随着阴影覆下,夹杂着股淡淡皂香,像是溶光里盈着清风绽放梨花,莫名令人感到安心。
叶琅脸颊微微红。
他贪恋汲取着头上温暖,像只被长辈舐犊幼兽。
叶琅眨眨眼睛,羞涩道:“苏苏真好,琅儿最喜欢你。”
都说托生在皇家是泼天富贵,可谁又知道皇族也分三六九等。
大梁朝皇帝向来不过问后宫琐事,大小事务皆由宠妃曹贵妃把持着,而曹贵妃出身武将世家,自幼嚣张跋扈,除脉所出三皇子当心肝宝贝儿疼着,其余皇子皇女均视若无睹。
小皇子叶琅母亲早逝,娘家势薄,只得倚仗几个宫仆过日子,堂堂介皇子,竟落魄得连寻常富家公子都不如。
三年前,苏长音奉旨入后宫给妃子看病,见瘦弱幼童独自蹲在墙边啃花食草、浑身泥泞,不由上前询问,谁知那幼童只歪着脑袋呆呆看他,脸上诡异染上抹红晕,高高举起手中花向他磕磕绊绊说道:“吃、吃……”
竟是连话都说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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