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音沉默片刻,干脆只给自己留碗干饭,余下都交由布施守兵分下去,不会儿就被瓜分得干二净。
宋清看得‘啧啧’有声,“
像是潭死水骤然注入最后生机,他推开苏长音挣扎着爬起来,迈开细小双腿踉跄冲过去。
流民们陆陆续续围过去。
苏长音停下,也跟上去,只见木桶里不是什金银财宝,不过是普普通通梗米粥,色泽清淡,不见丝荤素。
他双眉微蹙,“光吃这些怎够?”
御寒需要足够热量,生病又极为消耗营养,光吃粥连基础营养都不够,怎抗得过病魔和寒冬?
“病危二十七人,病轻十六人,有点难办呀。”宋清拢着双手立在帐前,有些愁苦。
苏长音不说什,而起身向陆院判告知声,顺着城墙两边走下去,抬头四处观察着,越看眉头锁得越紧——
大梁朝对于疫病重治不重防,给病患准备防寒设施十分简陋,每个帐子只得几床棉被,他路走来,奇怪馊味在鼻端直萦绕不去,可见这区域长久未曾清洗过。
清洗消毒不到位,病毒细菌随着寒风繁衍流窜,也难怪刚入冬没多久,就病倒那多人。
流民们似乎早就对这种命运习以为常,个个瘦得皮包骨,拢着被褥目光麻木空洞地注视着行人,如同行尸走肉。
眼望去几乎躺倒病半。
他们到时,官兵正抬着几具弥漫臭味尸体从他们眼前走过去。
看见这幕,苏长音贯含着笑意脸庞瞬间动容,脸色冷几分。
身旁同僚们脸色也有些难看。
——这个情况可比他们想象还要严重。
“没办法,上头批下来只有这些。”宋清叹口气,“贤弟,们也吃罢。”
他们当然不是跟着流民吃木桶粥,而是由各家府邸做好膳食,长吉早就捧着食盒挤上前来为自家主子布膳。
那小孩稀里呼噜喝完碗稀米粥,填不饱肚子,舔着碗死死盯着这边琳琅佳肴。
苏长音走上前去,神色冷静地把食盒里几样吃食夹到小孩儿碗里,后者愣下,随即欣喜若狂,磕头谢过,抱着碗溜烟跑远。
其余人见状纷纷看过来,眼神热切。
就连幼小孩童眼中,也无多少生气。
苏长音在个孩子面前蹲下来,手指捻捻对方身上破旧单薄棉麻秋裳,心头微微泛酸。
就在这时,城墙脚下忽然传来阵喧闹声,下意识看过去,却是几个守兵正推着个巨大木桶从城门内出来,敲着铜锣大声吆喝着。
宋清遥遥冲苏长音吆喝声:“贤弟,开饭啦!!”
那小孩儿空洞眼睛霎时亮!
苏长音语不发,径自进帐子,其余人等也骤然回过神来,连忙撸起袖子开干。
太医院几乎倾巢而出,只留林召光人在宫中应对,所以人手十分充足。
此次疫疾多是由寒气邪风入体,治疗寒症是第步,但每个人体质不同会引发其他疾病,比如怔忡症,所以其余病灶也需要举拔出。
病患被士兵们个个抬到帐前看诊,再依照病情从重到轻分地方安置,不到半日功夫,城墙下就排二三十个药炉子,药童们两只手都快扇麻,浓郁苦药味随着远远飘荡开去。
直忙到日近午时,才算告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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