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风大,霍松声束发飘带被风吹得高高扬起。
“春信。”霍松声问道,“如果你奉命运送军饷去塞北,中途天降大雨,军饷全部受潮,该当如何?”
春信刚刚换下根火烛,答说:“回长陵请罪。”
“回长陵死路条,你还回去吗?”
春信顿顿:“军饷失于手,愧对塞北将士,愧对君恩,不死难以谢罪。”
赵珩缓步走来,面前是河长明纤瘦背影。
“长明。”赵珩向河长明靠近,从后握住他手中剪刀,“你若算错,本王不怪你。”
赵珩偏过头,那是个非常近距离。他细细看着河长明侧脸,手抚上他僵硬腰,咬耳道,“但你若错,本王便杀林霰。算错个,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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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满江之上,载着林霰与霍松声货船朝着长陵缓缓行驶。
秦芳若缓步退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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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长陵城司南鉴烛火通明。
司南鉴建于长陵西南角丘山之上,高十二层,视野开阔,抬首可观星,俯首可瞰遍全城。
长风野望,司南鉴掌鉴使河长明手持星盘立于塔顶,他穿着深色斗篷,帽兜遮脸,腰间环佩被晚风吹起,发出叮当响声。
上佛珠在面上搓,边问道:“浸月和亲事,准备怎样?”
秦芳若声音尖细,回道:“礼部早上才将和亲礼单送到司礼监,待奴婢看过后,再呈给陛下定夺。”
“嗯。”赵渊合上眼,“杜隐丞那商船造还顺利?”
“回陛下,都在计划内,预计明年开春完工。”秦芳若说到这里笑笑,“明年陛下南巡定是可以坐上。”
赵渊捏着佛珠指指秦芳若,后者立刻迎上来:“陛下有何吩咐?”
霍松声转过头:“若你不想死呢?”
春信不明白:“将军所谓何意?”
货船突然剧烈晃动下,停下来。
霍松声面色变,夺门而出。
按照之前那两个船员说法,旦货物有异,他们这些送货
暗房之中,群船员打扮暗卫个挨着个,周围是死般沉寂。
不知过多久,有人问道:“上回出岔子人怎样?”
又过片刻,有人回道:“死。”
三层之上,霍松声倚在窗边。
雨夜不见星月,天空是墨色沉。
在他身后,满室烛光映上落星穹顶,点点星火连成诡异星象。
“长明。”脚步贴近,来人望着河长明手中星盘。
河长明生得双极冷眉目,肤色极白,玉雕般。闻言只侧侧身,淡淡说道:“王爷。”
当朝三皇子宸王赵珩黑衣裹身从阴影中走出:“林霰明日便可抵达长陵。”
河长明收星盘,面无表情走入室内。烛火颤动,周遭暗瞬又亮起来,河长明在案上取剪刀,不紧不慢地剪着烛芯,道:“恭喜王爷,得偿所愿。”
“记得前两年杜隐丞还造二十艘战船,除试航时翻五艘,剩下都送去西海。”
“是陛下。”秦芳若说,“前年西海战事紧张,确实送过战船。如今天下太平,那些船舶便搁浅在西海,已经闲置许久。”
赵渊大手挥:“都用上,当初造船艘十万两白银,让杜隐丞想想办法,必须物尽其用。”
“是,陛下。”
赵渊眼见着乏,瓮声道:“去,叫长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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