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熹说道:“若李姑娘所言非虚,燕康事恐怕牵连甚广。三哥,你可想到对策?”
寺中松径幽幽,霍松声反问道:“李姑娘说羽花楼和踏春楼,你听得耳熟?”
樊熹其实在李暮锦甫提及羽花楼时便想到个地方,他点头道:“长陵飞仙楼与清欢阁似乎异曲同工。”
霍松声沉声说:“要走趟。”
“三哥,长陵城人都认得你,只怕还没到门口,消息已经越过朱雀门。”
他被战场上勇猛无敌“杀神”抱起来,被粗粝大手狠狠揉脑袋,被扛上肩头享受专属于靖北王荣耀。
那时霍松声志向还不是做将军,他更喜欢读书写字,时常同戚时靖开些没大没小玩笑,说长大要去军中做军师,指挥靖北王上阵杀敌。
而那时戚时靖总是笑着答应,说会等霍松声好好长大。
霍松声确实好好长大,十年寒窗,就等第二年参加春闱。
他替自己规划好人生,科举、入仕、先入翰林、再入内阁,等他在朝中站稳脚跟,便向皇上求个恩典,让他去漠北做靖北王军师,为大历稳固江山。
血奋战,保家卫国。
后来赤雪埋忠骨,戚家污名满身,成无人能道忌讳。
此间竟还有人敢提及靖北军,还有人记得老王爷。
“你可知世人眼中靖北军是何模样?老王爷又是什人?”
“只道人在做,天在看。”李暮锦说,“昔年靖北王大败回讫,凯旋回朝,长陵城中万人空巷之景历历在目。不论如今世人眼中是否还有靖北军,可还记得老王爷,对来说,老王爷治下靖北军英勇善战,是当之无愧雪域英雄。”
霍松声让他放心:“自有方法,倒是你,刚刚上任便离开遂州,叫人知晓易落口实,今日便回去吧。”
樊熹点头应允。
霍松声策马返回侯府,直觉告诉他,李暮锦遭遇与船上所运送“货物”,应当出自同伙人手里。
可他等来什呢。
那年溯望原冰雪连天,鲜红颜色烧灼霍松声眼睛。
三天三夜,他找到他英雄,却拼凑不出戚时靖完整身体。
霍松声深吸口气,将李暮锦拉起来:“这件事知道,安全起见,姑娘先留在阁王寺吧。”
说完便与樊熹出厢房。
霍松声忽然被溯望原上风雪迷双眼,恍惚间看见十岁自己。
那天晴空万里,班师回朝靖北军刚入城门,家丁便将信儿传入侯府。
霍松声心急见戚时靖,不等他那同样也在等信儿爹,匆匆便跑出去。
吴伯跟在后面边追边喊:“小侯爷!二公子!你们慢点儿跑,街上都是车马,伤到哪儿可活不成咯!”
长陵街头人山人海,仅留条窄道供军队行走。霍松声跑很久,也很远,然后头撞进戚时靖宽广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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