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偏过脸,奇道:“公子说什?”
“挂星灯。”霍松声重复句,“看看你们家河鉴长有没有这灵。”
那模样和晚上说“不信这个”霍松声判若两人。
等到跟前,霍松声买下顶星星灯。
在林霰注视下,他专注用墨笔在纸上写下行字——
林霰把棍子靠在旁:“说,身边这位是靖北军主帅,他感激护佑国土将士,愿意出钱抚慰将士家人。”
“当真?”
林霰应声。
霍松声留下颗糖,将剩余放进兜里,他剥开糖衣:“你肯定又在骗。”
林霰轻笑着:“公子怎知道?”
可老头只是挥挥手,说道:“那是他最爱孩子们,若非无力回天,老王爷定到死都要将他们带回来。”
“你们不懂,们这辈和老王爷感情。”老翁深深地叹口气,撑着手中棍子站起来,“纵使千万人说老王爷谋逆、造反、欺君罔上,都不信。孩子为国捐躯,是骄傲。”
林霰叫住要离开老翁,将他糖球全买下来。
老翁拿着沉甸甸锭银子,不肯收:“不值这多……”
林霰弯下腰,凑在老头耳边,低声说:“您孩子都是英雄,敬佩英雄。”
来淳朴又敦厚。他说着,脸上笑容慢慢褪去,“家老伴前天走,就是想出来卖点东西,赚点钱给她下葬。这辈子只会做这件事,她还在时候很爱吃做糖球,还以为……还以为能卖出去呢。”
老翁落寞神情和热闹街市格格不入。
霍松声喉头发紧,也蹲下来:“老伯,你没有孩子吗?”
“死啦。”老人说,“死十年,孙子,儿子,都死在溯望原啦。”
霍松声周身阵:“您孩子是……”
“山河犹在,亡魂安息。”
林霰擦亮颗火种,将纸灯点亮。
霍松声后背疼痛不便有大动作,便使唤林霰去
“老头儿走时候眼都没看,你若真这说,他怎可能没反应。”
林霰只笑不说话,被戳穿也不慌张。
“罢。”霍松声裹着糖,颊边被顶起个圆圆包,“走,去前面。”
林霰陪他往前走:“去做什?”
“挂星灯。”霍松声说。
老翁佝偻着身躯,颤巍巍消失在人群里。
霍松声看着老人背影,好似看见他英勇无畏两个孩子。
林霰将棍上糖球颗颗取下来,霍松声问他:“你跟老头儿说什。”
“没说什。”林霰将手里糖全部给霍松声,“公子留着吧。”
霍松声双手接住:“到底说什啊?”
“靖北军啊。”老翁又笑起来,“老头这把岁数,只脚踏进黄泉路,可不管什忌讳不忌讳。当年靖王爷平内乱、战回讫,将当今圣上送上皇位,那是大历子民心中大英雄!”
老头儿目光悠远,仿佛回忆起曾经辉煌年代。
林霰认真聆听,有瞬间失神,又很快清醒。
“但是你孙子、儿子都留在溯望原,靖北王没有将他们带回来。”
不止靖北军没有回来,靖北王家也没有回来,他们被打上污名,死后也钉在耻辱柱上不得翻身。大历百姓应当恨他们、唾弃他们、日夜鞭笞他们,质问他们为什害死自己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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