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霰应声,打开食盒,里面是白瓷汤盅,很烫手。
霍松声起初抱着胳膊在旁边看,等林霰抬手要拿汤盅时又忍不住问:“你手好点吗?”
“好多。”林霰说着,将汤盅上扣着碗放下来,还算稳当地倒碗梨汤出来,“军营里还有这精致食盒?”
霍松声揉揉鼻子:“可能吧,又不做饭,怎知道。”
林霰这次独自来到西海,连符尘都没带,身旁连个照顾人都没有。
战地条件简陋,营帐漏风,春信来修补过几次,炭火也从未停过,整个军营就他帐子从早到晚都是暖。将士最爱守他门,他这儿最暖和。
林霰回到营帐,刚脱掉氅衣,便听见外面守门将士齐齐整整喊声“将军”。
帐内烛火摇曳,林霰眸中闪过道影子。
霍松声撩开帐子,手里提个食盒。
夜色衬得他肤色如雪雕般白,看起来有些捉摸不透。
霍松声原本也没看懂过林霰,甩手说:“算,你说什就是什。”
作为方将领,大历历朝历代每位将军都很有自己风格和脾气,上战场更是说不二,能从他们口中听到“你说什就是什”这种话绝无可能,传出去霍松声都不用在漠北混。
林霰掩唇咳嗽,海边不仅冷还干,林霰这几日流不少鼻血。
霍松声说:“别在外面杵着,回营帐待着去。”
船,游上去就是。”
“西南军擅长冲锋,适合打前线。海防卫水性好,带他们上岛。”霍松声把笔往桌上丢,下令道,“柏遂,跟海寇好好玩儿,定要让他们光看不能吃。”
这招诱敌深入用在点子上。
海寇知道大历没有能打战船,也知道他们在等战船,所以定不会让大历等到战船来再打,这也是这几天他们愈发挑衅原因。
柏遂带着人吊海寇几天胃口,不痛不痒送几个人头,勾海寇快要按捺不住。
军营里自然没有这精致食盒,军营里也没有雪梨,没人会特意做雪梨汤。
东西是霍松声让人去珉州城里买,刚送来,林霰天天流鼻血,他能想到就是雪梨汤。
林霰看破不说破,倒好汤让霍松声先喝。
霍松声不肯:“你喝吧,
“让人炖点雪梨汤。”霍松声把东西搁在桌上,没打算停留样子,语气有些生硬,“败火。”
林霰微微顿,他来到军中,日日享受优待,他知道,都是霍松声授意。
“赶紧喝睡觉。”霍松声说,“走。”
“等等。”林霰叫住霍松声,“个人喝不完,小侯爷起吗?”
霍松声迈出去步子硬是转个方向,他清清嗓子:“这可是你留啊。”
林霰点点头,打算回去。
霍松声跟在他后面,声不吭背着手走。
“小侯爷还有事?”
“嗯。”霍松声头也不抬,径直从林霰身边走过去。
林霰原地停留会,待看不见霍松声身影才离开。
霍松声觉得时机差不多,下令全军严阵以待,准备收网。
林霰看着天色,却让霍松声再等等。
这战无论对霍松声还是对林霰来说都非常重要,霍松声知道他不会随便开口。
霍松声问道:“还等什?”
彼时长夜寒凉,林霰头顶是黑沉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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