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满口辛辣,眉头皱得很紧,呛到般咳两声。
杨钦见状夹块鱼肉,让林霰压压。
林霰放着没吃,手按在小腹间,又说句模棱两可话:“效忠赵氏,理应如此。”
可这次杨钦却读懂林霰背后那层意思。
林霰在海寇面前说是“赵氏”,在这儿说也是“赵氏”,而不是“皇上。”
杨钦转着酒杯,林霰在海寇面前表番忠心,在这儿又是副油盐不进样子,还是让人捉摸不透:“方才见小侯爷脸色,似乎是有些动摇。”
林霰仍是没什表情:“霍小侯爷是大历将军,焉能轻易因海寇两句挑拨而动摇。”
“大人有所不知。”杨钦笑着摇摇头,“咱们这位小侯爷根筋,认死理儿,心头有道谁也碰不得疤,这疤压着人命,几万条,其中还有戚家。”
林霰这才将头转过去:“戚家谋逆,还有说法?”
“哪敢有什说法,刚出事那会说法倒是挺多,全被长陵压住。”杨钦说,“当时闹得最凶就是小侯爷,大闹长陵宫,气皇上差点刀砍他,还是他娘出面才将场面收住。这戚家和靖北军就是小侯爷命门,当年那事儿本就存疑,若真有什冤假错判,难说小侯爷会不会……”
林霰点头说:“嗯,很香。”
他身体原因,许多东西不能碰,符尘在身边时会提醒,自己平日里也很注意,今日却反常态和人碰杯。
酒入喉肠,连肺腑都是辣。
林霰不经意皱下眉,陈泰平又满脸紧张:“大人,不喜欢吗?”
“没有。”林霰将杯子放到旁,“有点烧。”
天下是赵氏天下,当今皇上姓赵,人们理所当然认为他指是皇上。可长陵宫中并非只有这位姓赵,林霰大可以说效忠皇上,但他没有,他偏偏要说赵氏,是有些话未到时机,还不能说明白。
杨钦心中腹诽,林霰那些弯弯绕绕不知有多少,将话术也玩到极致。
“大人这说,是要放心意思?”杨钦不跟他来这套,
杨钦点到即止,座上懂得都懂。
“戚家谋逆是板上钉钉,这事不在于真相几何,而在皇上想让它是什。”林霰眼睛不眨,凉薄道,“再说戚家早已死绝,这多年过去,霍松声朝中无人,能翻出什浪花。”
杨钦探点头:“所以大人意思是……?”
林霰将话挑明:“霍松声不足为惧,请王爷尽管放心。”
杨钦总算在林霰这里听到句明白话,心里有底,邀请林霰共饮杯,然后才说:“大人对陛下忠心耿耿,看来陛下没选错人。”
陈泰平松口气般笑声:“哦,看来大人喝酒不多。”
“是不太多。”
“不怎喝你少喝点,这酒后返劲儿。”杨钦杯都喝空,又添杯,“林大人,你对海寇今日所言,有何感触?”
海寇今天说那些太过敏感,真生活在大历人怎会不清楚这国家成什样子,可大历尚未易主,有些话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有些事也不能摆在明面上。林霰知道会有这遭,杨钦代表着宸王,他要替他主子试探林霰意思。
“没什感触。”林霰神色淡淡,“如所言,天下是赵氏天下,功过是非皆由后人评说,岂是此等罪民可以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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