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祭拜?”赵珩微微动,铁链便铃铛作响,他夸张地笑起来,“谁说要祭拜他,又是谁说心存愧疚?条养不熟狗罢,他凭什认为会念念不忘?”
林霰淡淡道:“既然如此,王爷更不必知道。”
赵珩笑容在颊边凝住,他忽然陷入长久静默。牢狱生活不比从前养尊处优,赵珩下巴圈长出胡子,头发也乱蓬蓬,就这样低着头安静很久,接着自言自语般否定道:“本王才不会对他念念不忘,是他心要杀本王,本王从不感到愧疚。”
林霰居高临下地看着赵珩,往前走步:“王爷,长明为什要杀你,你心知肚明,就不要自欺欺人。”
赵珩活三十几年,他字典里就没有“愧疚”这两个字。他习惯生杀予夺,为
这间牢房不大,几步就能走到头,赵珩脖子上根很粗铁链,四肢也被铁链锁着,限制他行动。他很久没见光,面前亮起来瞬间便被刺激得直皱眉。
如果是寻常人在没有光,没有声音环境下生活别说个月,三天都可能会疯。但赵珩显然不是普通人,他除瘦些,胡子长些以外,没有点受不样子。
林霰立在门边,烛火在他脚下投去道狭窄光。
“听说你要见。”林霰缓缓关上铁门,那门又厚又重,旦关上里面发生任何事外面人都听不见,“来吧,你要跟说什?”
赵珩关禁这段时间,无论大理寺怎样审讯,他几乎没说句有用,讲得最多就是“要见林霰”。后来久等不来林霰,干脆连这句也不说,从早到晚沉默。
时比大刑伺候更能摧毁个人心理防线。
刑狱门口有排蜡烛,樊熹拿个,勉强可以照亮脚下路。
林霰走得极慢,看不清,所以每步都很小心。
走廊两侧都是实心墙壁,很长很长过道尽头才有间牢房,因为安静,所以连呼吸声也显得很清晰。
樊熹将蜡烛放在牢房门口烛台上,微微火光照亮面前扇厚重铁门。
赵珩被束缚着手脚,倚在砖墙边,动不动看林霰半晌,然后才张开口,说这些天来第句话:“长明呢。”
久未出声嗓音沙哑难当,赵珩形容不算落魄,但听声音却仿佛饱经霜剑。
林霰长身玉立,垂眼时表情稍显冷淡,他说:“这不是王爷该关心事。”
赵珩笑起来,出不声,嗓子眼发出噗噗气音:“怎就不是该关心事,长明陪睡两三年,就是养条狗突然死,也该问问它埋在哪。”
“不必吧。”林霰袖口翘起根银色线头,他轻轻拽拽,指尖掐将其断开,“长明对王爷没什感情,他活着不想见您,死也受不起王爷愧疚和祭拜。”
林霰目光沉郁,火舌映不到眼底,樊熹将锁打开后,他说:“樊熹,想单独跟他聊聊。”
赵珩被铁链锁着脖子,没什危险性,樊熹给他留下空间:“大人问完话来外面,在那里等你。”
樊熹逐渐走远,林霰拨开门栓,失去阻挡铁门自行打开,发出“吱呀”声。
牢狱阴冷黑暗,那声听来有些诡异。
林霰将烛台端下来,进到牢狱内,将墙壁上挂灯点上,房中登时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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