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在长陵接到噩耗,也是这般策马狂奔赶赴溯望原。
霍城忽觉遗憾,此生再不能与兄弟并肩作战,同时也觉得痛快,戚时靖欠他不少,他帮着戚家养儿子那多年,还被拐跑自家小子,如今还要再加件,来日地底下相见,他怎都得多向戚家要几杯好酒。
长陵春风荡起马骢。
霍城笑笑,朝晖披满身。
当初是霍城非要他们搬过来,怎没住几日就开始赶人?
符尘弄不明白,但看霍城神色严肃,心里没来由变得很慌:“爷爷,是出什事吗?们去西山找谢大哥商量吧!”
“有在,还用不着仰仗别人。”霍城指尖蜷,硬朗面上罕见地流露出几分不舍来,但仅仅是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见,“回去吧,照顾好庭霜,等他醒来,以后就都是好日子。”
符尘觉得不太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急得眼圈都红:“爷爷,你要去哪里吗?”
南林侯平日里锦服加身,今天却穿得干练。
赵渊卧病在床,谁在搅局、谁在兴风作浪,眼便看得分明。
霍城手中捏着张纸,他低头看眼,然后交给林霰:“皇上已经下旨,停止旧案重审。告示已经下达,若再有人提及此事,律按戚氏同党论处,杀无赦。”
告示新鲜出炉,被霍城亲手揭下来。
林霰展开来,冷然目光自上而下扫过。
“此事你不要再插手。”霍城嗓音浑厚低沉,暗含着不容抗拒威严,“戚家是皇上逆鳞,若要揭开,势必伤筋动骨。你已经做够多,剩下交给吧。”
吴伯提着战甲走来,霍城张开双臂,套上重甲,吴伯再递上柄乌金重剑,正是林霰送他那把。
“爷爷要上战场。”
霍城难得没有横眉冷目,他抚着剑身,神情似乎飘到多年以前。
半晌,他挎上剑,再不多言,径直离开侯府。
银色铠甲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环,霍城策马狂奔。
林霰眼尾跳。
霍城抓住林霰披风绳子,用力抽,帮他系紧:“反正这个岁数,没什好怕,你人生还很长,松声还在等你。”
林霰双目睁大,未及反应,忽然颈侧痛,他眼睛蓦地黑掉,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倒下去。
“先生!”符尘扶住他,“爷爷,你做什?!”
霍城抬手摸摸林霰头:“做什还要向你交待?带你先生回林府去,别在家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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