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大理寺卿声音平淡。
蔺怀生知道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再待下去,他低低地应声,跟着江社雁步子。他走两步,又停下来,回头望那个罩着白布台子。
蔺怀生看得有些久,但这次,江社雁没有再凶他。
……
李琯不满,他横插进来,挡在江社雁和蔺怀生之间。
“人岁数渐长,脸皮和良心却跟着丢。老男人不仅在这使离间计破坏本王和表妹感情,连当年从王府那得恩情与好处都忘,在这点上,闻人樾比你强得多。而你与闻人樾不合,就拿生生个弱女子撒气,为君子所不齿!”
江社雁实在不想与傻子论长短。
但傻子太让人生气。
大理寺卿脸色骤冷,斥道:“殿下慎言!你与怀生并没有什感情。”
大理寺卿江社雁是文官,却仿佛武举人出身,蔺怀生刚将手递给他,转瞬之间,他只觉得身体轻,就已经被江社雁从地板上拉起来。
这个故事里,蔺怀生不再痛觉敏感,可小郡主从小到大都有人精细养着,娇贵得很,不经碰不经磕,所以他这会摔着,身上并不好受。但江社雁不是李琯和闻人樾,好脾气事事依着蔺怀生,他甚至根本没有询问小郡主哪里摔疼,就劈头盖脸地斥责道。
“擅闯大理寺、私自乱动尸首,这样罪名你担得起吗?”
李琯不服气,走过来与蔺怀生站在边:“江大人可不要危言耸听,哪有什罪名。表妹身子弱,今日叫你这训,回去准吓病。届时可就是江大人犯大过错。”
江社雁冷脸不应,他素来不喜口舌之争,也对于李琯这种没个正形皇子看不上。
公务繁忙大理寺卿是亲自送蔺怀生他们出去,走依旧是偏门。
门房原本闲适地打着傍晚时
李琯急:“和表妹两小无猜……”
江社雁打断李琯话:“小郡主早早定亲,连婚期都议定,瑜王殿下,请您不要再说糊涂话。”
同时,男人威严地看眼门口老林。老林正惶恐收受贿赂带人进来却被抓个正着而瑟瑟发抖,眼睛耳朵都恨不得掉在地上,再扔得远远,见状,江社雁放心地收回视线。
李琯无可辩驳,他看眼旁蔺怀生,见表妹也不帮自己说话,便蔫气势,色厉内荏地冷哼几声。
江社雁不理,他看着蔺怀生。傍晚昏暗屋子里,蔺怀生地上身影都很淡,要被黑暗给吃,哪怕李琯就站在他身边,却也让人觉得他孤自人,伶仃可怜。他瘦,又还是没长个子。江社雁已经忘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蔺怀生。
他盯着蔺怀生,但小郡主约莫真是被他训得怕,脑袋低垂,叫人看不清他脸色。江社雁蹙眉,正欲再启唇,却听到小郡主闷闷地问他。
“在大人眼里,躺在这只是具尸首吗?”
“姐夫。”
他最后喊这声“姐夫”是很刺人。但不是因为这孩子有多伤人,明眼人都知道他有多弱势,他只是挨不住这份痛失世上最后位亲人苦,又诉苦无门,才没招似发泄他脾气。江社雁收敛怒色。
“怀生,这件案子多方盯着,你这样闯进来,于事无补,反而会害自己。瑜王殿下贵为皇子尚且能够笑之,你呢?让闻人宰辅去替你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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