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在车马下,仰望给予他承诺人。他眼睛里似有千言万语,是风雨前摇曳些许微光,江社雁以为蔺怀生会说些什,但他最后什都没说。
马车里只剩江社雁人。他仍然维持着刚才坐姿,不主动靠近另边。
车外,侍从请示道:“大人,咱们回哪?雨就要来。”
江社雁将披风抱在怀里,细致地叠好。斗篷上还带着蔺怀生气息,但当江社雁把披风叠整齐后,那气息与淡香就通通都散,只剩下他自己。
江社雁把披风放在原先蔺怀生座位上。
蔺怀生顺着男人话,口中念念有词:“姐夫也和以前无甚差别。”
“若什都和从前样就好……”
他又情不自禁难过。
不仅仅是因为他姐姐端阳郡主死,还因为没家。虽然他自小就和闻人樾许婚事,但江社雁明白,寄人篱下滋味在蔺怀生心里到底是不好受。
江社雁神色间见懊恼,他觉得自己或许并不该提及刚才那句话。
以蔺怀生脾气,决然是要生气。
他背过身,拿自己帕子,声不吭。搭在旁黑披风层层叠叠,将他纤细背影遮去小半。哪里能擦那久,不过是小孩子使性子,江社雁都觉得蔺怀生再这擦下去,唇角都该揉红。
“怎脾气还和以前样。”
男人如此说句。
显然,这是当年往事。那时江社雁还只是籍籍无名小官,承祖上与西靖王府些许旧交,受到西靖王赏识,西靖王有意将嫡女蔺其姝许配给他。远在庐州江母得知消息,自是喜出望外,口答应。西靖王为人也豪迈开明,赞成江社雁若有机会,不妨外放去地方,花个两三年攒攒政绩,以当时西靖王府之势,三年后江社雁再回京,足以稳当踏入皇城政治中心。只不过之后世事重重变故,又要另说。
“回大理寺。”
……
蔺怀生敲响闻人府门,门房探出身子,见是蔺怀生后大惊失色,赶忙把人迎进来。
“姑娘何时出去?”
门房冷汗不止,这要是被管事知道,他不被扒层
男人鲜少宽慰他人,更不提面前这个是多脆弱敏感造物,只是还未等他开口,蔺怀生就彻底把帕子折好收起来,他转过脸来,眼睛里有水光,却还不算泪。
“谢谢江大人,回去。”
也未闻哭腔。
他到底是长大,离王府后,也不是什事都由着性子来。
江社雁替蔺怀生掀开帘子,见随从扶着人下马车,他眉微蹙,允诺道:“遇到事,就传消息到大理寺给。”
还未外调离京江社雁与西靖王府关系亲密,时常收到准岳父帖子到王府做客。对于王府家,自然熟悉。
那时蔺怀生真就是个孩子,五六岁大,听说身体不好,每天都是拿药材续着,连蔺其姝有时候也亲力亲为照顾。作为幺儿,来这世上又遭不知多少病痛,因而得尽王府众人宠爱。他若是有不顺意地方,就抿着嘴不理人,能直把人熬到服软。
江社雁也曾见识过两次蔺怀生脾气,是挺磨人。
许是因为江社雁那时到底是外人,还是个乍眼就知道软硬不吃,蔺怀生从来没对他闹过脾气。但江社雁年轻时,就不讨厌这份小性子。
“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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