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跳促急,但又发现,原来喊不是他。
江社雁。晏鄢。雁雁与晏晏。
……是他自作多情。
那厢蔺怀生已经在喊人,晏鄢流血不止,蔺怀生怕杀手割开晏鄢脖子大动脉。喊过婆子后,蔺怀生又回头喊江社雁:“姐夫,你过来看看晏鄢!”
江社雁这才看清蔺怀生此时全貌。生生心顾别人,他自己却并没好过多少
倏然,山下火光冲天,另群人马破开大门与杀手缠斗。蔺怀生透过江社雁背影认出,来是闻人府十数名侍卫。局势陡然逆转,山下杀手已然溃败,高处这波便有鱼死网破之势。僧尼与女眷们尖叫哭喊,但菩萨难佑。
江社雁亦看到救兵,便转守为攻,带着蔺怀生逐步将杀手们逼下台阶,中途能救之人,江社雁救下。
蔺怀生眼尖,发现不远处另个即将丧命,正是晏鄢。晏鄢泪眼凄迷,满脖颈都是血,刀刃已经割破她喉咙。蔺怀生扯江社雁衣袖,喊道:“在那!”
两人心有灵犀,江社雁立刻拉满弓。箭矢疾去,利羽擦过晏鄢侧脸,割出道血痕,她恐惧地睁大眼,杀手刀却在晏鄢面前晃,最终哐啷落地。晏鄢跌坐在地上,她回头看,只见箭矢羽尾没入杀手喉咙里,而倒在血泊中丧命却有两人。江社雁这箭贯穿第人喉咙,又收另人性命。
闻人府侍卫已与大理寺官差汇合。
,但蔺怀生若不亲自去,他不可能完全放心。
这路石阶满是鲜血,佛寺成阿鼻地狱。
蔺怀生喉咙里全是血腥味,既有黑影男人留在他口腔,也有他此刻剧烈奔跑泛出血沫子。蔺怀生都有些不明白他怎能坚持下来。身后有人对他呼喊,叫着他名字,也许是救他,也许是抓他,但蔺怀生刻未停。
面前横来只手。蔺怀生双脚陡然离地,他被人单手环腰抱着,顷刻间让人护在身后。
江社雁立在最后阶石阶上,他眼前是不断向上突进攻击杀手群。江社雁迅速放下蔺怀生。男人右手拿着弓箭,只见满弓绷弦,箭出破空,双箭并发,两名杀手滚落台阶,无落空。
江社雁放下弓,至此,夜袭事尘埃落定。
男人皂靴上都是血污,可他更关心某人。方才匆忙未细看,江社雁只知道蔺怀生受伤,却不知有多严重,他正要回头关切,蔺怀生却擦着他往下跑。
对他来说多难走石阶路,小郡主却跑得那样不管不顾。方才是为姐姐,现在是为才结识姊妹。他这路去,脚踩鲜血,江社雁才发现生生竟是光着脚。
男人亦迈步往下追,却抓蔺怀生不到。他顾生生,生生满心满眼是别人。生生扑到那人身边,神情着急慌乱。
“晏晏,晏晏!”
“姐夫!”
江社雁应声,专注眼前,但说话令人安心。
“待在身后。”
火光盏盏自山下正殿亮起,净慈庵中烧出片亮来,兵戈厮杀,黑云蔽月。而他们在最高处,还未能燃灯,最激烈汹涌攻势全在这里。江社雁例无虚发,但箭支渐少,情况愈发危急。今夜对方有备而来,不达目必定誓不罢休。
但江社雁如铜墙铁壁,只要他还活着,就毫无退缩地挡在蔺怀生身前,将他周全地护着。这刻,也不知男人竭尽全力在护,究竟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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