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琯解释道:“这是专门搭祈福台,让师岫师父在此诵经。”
跨过宫门,两人离祈福台更近些。师岫闭目,心无外物,但李琯还是遥遥地对祈福台方向行个佛礼。
当初寺院逢见,李琯请师岫入宫,似乎也正为此事。只是没想到,师岫当真日日在此诵经。
蔺怀生问:“不是还未到万寿节?”
李琯摇摇头,压低声音:“连日来父皇休息不好,听闻整夜被梦魇害着。也不知谁向父皇提议请高僧入宫,而师岫师父自请为帝王清心祈福,刚好合父皇心意。”李琯朝那头努努嘴,“连台子都是连夜搭好。”
离开云贵妃处,蔺怀生问道:“贵妃是不是误会些什?”
蔺怀生察觉到云贵妃视线,他直觉李琯给他这个玉佩意义非凡。
李琯却答得不着调:“近些日子她总想着让成亲,烦得紧。成亲有什好?娶个世家里知书达理姑娘回来做正妃,可能成天连话都说不上句,不懂她乐趣,她也不懂。只想寻个知心人作伴。”
“表哥说不是妻子,是玩伴。”
李琯就笑嘻嘻地说道:“那为什要成亲?”
笑着免蔺怀生行礼,她叫两人坐到自己身边来。
“确实太多年没见生生,时在你们小辈面前闹笑话。”
这是个温婉女人,年轻时未得过偏宠,但多年来却在自己宫中安居隅,如今即便做贵妃,也毫无盛气凌人架子。她和蔺怀生说很多话,甚至都有些把自己亲生儿子给冷落,不知怎,云贵妃忽说到动情处,初见时欣喜已然化作哀伤。
“原本因生生这身男儿装扮,还觉得你肖似西靖王,可与你说着话、看着你,才明白,这眉眼哪里不像王妃?”云贵妃像是陷入往事,“当年初入宫时,公主尚未嫁与西靖王,名义上虽算得姑嫂,可实际上情同姊妹。如今看到你,像是又见到王妃……”
这之后,云贵妃对蔺怀生更为亲近,怜惜蔺怀生孤苦伶仃,还让蔺怀生将她当做亲姨姨般即是。
“好啦,表妹你别在意,母亲就是稀罕你,稀罕得太不行,顺便把当个皮球,想早点从她身边踢开。”
蔺怀生只说:“哪有这样说自己母亲。”
“好,不说不说。”
应得倒快,看就不过心。
宫里是李琯地盘,他说请蔺怀生来做客,就谨记地主之谊。暮色还未近,天却已有凉,此时闲庭漫步,最为舒爽。李琯带蔺怀生在附近转转,碰巧路过道宫门。只见远处起白玉台,四周尽是佛具。玉台之上,僧侣师岫打坐念唱。
李琯毫不客气地笑道:“母亲,父皇是表妹舅父,您要做生生姨,这可乱套。”
原本温柔如水云贵妃大怒,作势要打这嘴上没把关便宜儿子。蔺怀生觉得自己要意思意思拦下,动作间,云贵妃注意到被李琯挂在蔺怀生腰间玉佩。
云贵妃心细如发,记得这是皇帝赏赐,每位皇子都有,可谓极其贵重,如今李琯却十分干脆地给蔺怀生。云贵妃再看这对表兄妹,心中惊疑不定,忍不住再看两人。
最后,贵妃又改之前自己说过话。
“生生若愿让将作母亲般看待,心里也是极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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