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到十年前
，他画过风景，物体，和人，这
本涂改痕迹很多，几乎每页都修改过多次，因为那时他控笔能力已经有些下降
，那年他过得很不好，因为他有预感自己快要发病，只有画邬百灵画，笔触很干净。可是为什
他能预感到自己要发病？为什他知道自己会得什病？
他翻到十四年前，他画头发，面部，上衣，下衣，鞋子，餐盘，胸牌，餐厅logo，眼睛，鼻子，耳朵，嘴，都是些局部特写，他知道他画是谁，他画只可能是那个谁，他天天在广场上被太阳晒着被风吹着，就是为那个他还不知道名字人。这本速写本，原本最后页是画完整那个人，不过被他撕掉，这幅完整画，被他送给那个人，换来他对那个人名字知晓权。
他翻到十五年前，他画
小妹都比他懂事，邬百灵安慰些社会贡献、才华能力、各人有各人人生类很有道理废话，沈宣墨知道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被动地旁观，交给沈宣墨来决定以后两人要怎相处。
沈宣墨没有撒谎，他是真忘记十年前发生事情，他积极吃药输液就是为能想起来。可是不太可能。他现在脑子，和十年前脑子已经不样，他智力下降，记忆力变差，以前他知道到十，现在他只知道到八，那但凡与九和十相关东西，他就理不清楚想不明白。他只能继续吃药输液，在外面活动，他想至少要让邬百灵看见他努力过。
这天在花园里活动时候他碰见小妹，小妹今天显得特别高兴，比普通高兴更高兴。沈宣墨问她怎，她说她学会“贼咯”，沈宣墨问那是什，小妹说是零英语单词。
“为什学会零英语单词，就这高兴呢？”沈宣墨问。
小妹说：“因为
学one到ten英语单词时候，老是觉得不对劲，数字是从开始吗，可是记得买过不到块钱东西呀。就想，是不是那些东西是想象，其实没有过，里面有好些东西，是觉得最喜欢，如果它们是假，那就难过。今天老师教‘贼咯’，说这是比one更小，相当于什都没有数字，‘贼咯’和one之间，还可以有好多好多个数字。那不到块钱东西，就是真，再也不难过！”
沈宣墨说：“你没学过‘贼咯’，但你学过中文零呀。”
小妹说：“忘记呀，学到‘贼咯’，才想起来中文这个零字。也可能，想不起来会东西。想不起来，就和不会，根本没有过，差不多。现在喜欢学英语。学英语时候，也想得起来中文怎说。”
沈宣墨想起来。他给小妹说谢谢，小妹说不客气，以后她学新单词，也分享给沈宣墨。
他去除自己谁也不能进沈宅二楼，出来时，他抱着小山样速写本。
他有个维持超过二十年习惯，那就是每天画画。他速写本就是他日记本，有什事，他不写，不记，他画下来。他画完速写本远比这摞小山多，但这些是他挑出来，十年前美大性丑闻事件期间，十四年前刚遇上邬百灵期间，十五年前，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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