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照顾病人,小张开得并不快,夏安远打开点窗户缝,让雨后潮湿空气在车内流通,车窗外是他看四年小城风景,安静街道,陈旧建筑,单调霓虹,这切都随着夏安远思绪往后飘去,逐渐褪颜色,成为他记忆中定格画面。
“远哥,”小张看看后视镜中夏安远,忽然觉得有点热,他问,“你这去,什时候回来啊?”
夏安远凝眸望着窗外,随口答:“走步看步吧。”
“那
小张嘿嘿笑:“那倒不用,你们用钱地方多,这人好打发得很,到时候你请吃碗面就成,都说北方面好吃,还从没吃过呢。”
夏安远往楼下走,闻言,轻轻笑笑。
“哎远哥,为啥非要今晚走啊。”小张赶紧跟上,“前几天你说要走,都没想到能有这快,你那铺子什都安排好吗?”
“安排好。”夏安远点点头,搬出夏丽来挡他问题,“妈这个情况,肯定是能早点就早点。”
这倒不是借口,夏丽病确实拖不得。
扣,也就所剩无几,过去还得先拿部分出来请个护工,好在工地上包住,他自己开销也少,能勉强撑下去。
他并没打这套房主意。这房子虽说已经过户给他,但这是远房亲戚为着那点微薄到几乎没有血缘关系而给予他们善意,法律上他可以随意将它怎处理,道德情感上他却不愿意。
或许等夏丽病治好,他们还会再回到这里来。
“远哥,走吗?”
邻居小张正准备敲门,发现门并没有锁,便直接拉开进屋,“现在出发?”
车刚到医院雨就停住,夏天雨,能从下午那会儿下到天黑已经算老天相当给面子,小张帮忙将夏丽扶到后座,夏安远将医院东西放进后备箱,听医生嘱咐几句,这才钻进后座。
“走吧。”他拍拍小张肩。
车子应声而动。夏安远给昏睡夏丽系上安全带,又将她额间垂下来碎发拢到耳后,静静地看会儿她。
许多年过去,生活与病痛早已将夏丽折磨得不成人样,两边脸颊瘦得凹下去,乍看有些吓人,但认真去描摹,还是能轻易找得出她年轻时令人惊艳模样,夏安远跟她像八成。
调整好姿势,他把夏丽脑袋轻轻靠到自己肩膀上。
“好。”夏安远拉起行李箱,“们先去医院接妈,等雨停停就出发。”
“来吧。”小张作势要帮夏安远拿行李,他是个很热心年轻人,因为津口和林县两地相隔太远,医院车没法来接夏丽,夏安远不得不带着夏丽包车过去,但听夏丽是病人,没几个跑长途愿意接单,小张听说,便自告奋勇地要送他们去津口。他是开货车,开长途很有经验。
“不用,自己来吧。”夏安远对他笑笑,“本来就已经很麻烦你。”
夏安远眼镜雨淋湿后就直揣在兜里,小张还是第次见到他不戴那架笨重眼镜模样,有些看傻去,夏安远走到门口他才回过神来:“不麻烦不麻烦,爸那车扔那儿多久没开,开出去挣点外快怎。再说,哥你给比外面多多。”
夏安远等他出来关上门,说:“谢谢你,小张,你帮个大忙,等过去请你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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