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军手术直进行到凌晨。
其他陪同工友被他们劝回去,剩下夏安远、刘金贵、徐福和另外个他们不认识领导守着。
侯军大伯是刘金贵在救护车上时就通知,却直到现在也没人赶来,刘金贵唉声叹气整晚,叹得夏安远都有些发怵。
医院夜晚很冷清,四处灯都开着,可没人走动,没人说话,时间在这个时候仿佛失去流速概念,那位谢顶领导熬不住,有搭没搭地跟他们闲聊,却怎也不肯透露半句关于工地事情。
夏安远他们知道,不论事故结果如何,出这种事,工地停工是铁板钉钉。
这个姓夏男人太着急走,但诊室门还是被他轻手轻脚合上。廖医生拿起桌上手机,好像没有解夏先生兴趣,问纪驰:“想吃点什?津口酒店虽说不比你们京城,但还是有几家不错。”
“永南,”纪驰仍旧把玩着手中那块方方小小打火机,打开,又合上,他顿片刻,“他伤没事?”
廖永南眼皮动动,迅速把自己怔愣遮掩过去:“当然。他们这些工地上干活,别看瘦,身体素质要比般人好得多,韧带有点伤着,休息几天就好。”
纪驰半晌才低低地“嗯”声。
“怎纪总?”廖永南话语里轻微地带上些试探意味,“担心啊?这对他们来说,可能压根就算不上伤。”
出这种笑容时模样。
“挺巧。”
“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大忙人吃个晚饭?好久不见,怪想。”
夏安远听到窸窸窣窣衣物摩擦声,视线边缘,那片白色擦过去。
“晚上没什安排,给你这个荣幸。”
就是不知道侯军赔偿会怎算,刘金贵跟侯军关系再亲密,也不可能越过他家人去跟工地方面谈这件事,说白,赔偿多少必须得伤者家人来争取,其他管你是什身份,都插不上手。他们常年在外打工,碰上工地没
“嚓”声,纪驰打燃火,汽油味道膨开,他盯着跳动火苗,动不动地出神,空气再怎点,也还是空调设定好低温。
“来医院之前……他差点就掉下楼,”他对着火苗缓慢道,瞳孔里都是片红色,“二十米高,要是没有及时抓住他,现在躺在手术室,还得再加个人。”
廖永南听过千奇百怪事故经过,此刻,他直觉并不想继续听下去。
“幸好。”
幸好什?廖永南强迫自己做起副倾耳恭听模样,但幸好,纪驰没再往下说。
太熟悉,熟悉到在夏安远这里疏离敬称到他那里成打趣,熟悉到纪驰会随意用玩笑接住他玩笑。
他在这里,有些多余。
夏安远霍然起身,廖医生听见响动,看向他,亲和地笑:“夏先生也去吧?”
廖医生那架漂亮时髦眼镜有些反光,夏安远看不见他眼睛,但视线能很清晰地勾画出他线条流畅脸部轮廓,鼻尖小而挺,嘴唇偏薄,但颜色好看,是纪驰喜欢淡粉色。他换上套休闲装,也是白色,很干净,领口有精致走线,跟他微微内凹锁骨相得益彰。
“不。”夏安远觉得自己再呆下去,空气都得被他带来灰尘污染,“工友还在做手术,先告辞,纪总,廖医生,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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