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
事。”
他脱下西装，姿势随意地靠到沙发上，双腿伸直，轻松地交叠起，皮鞋锃亮。
夏安远立在沙发
另
侧，目光只放在纪驰手指尖上，他沉默片刻，缓慢道：“纪总，很抱歉打扰您，您时间宝贵，
就开门见山吧。如果您能赏脸话……想跟您做个交易。”
“哦？”纪驰挑眉看他，似乎很意外样子，“什交易？”
“很惭愧，欠您钱可能还不上
，
他微微前倾，将身体承重点从屁股转移到脚掌，看着眼前带着温和笑意纪驰，深刻又清晰地认知到，他们之间，隔道万千丈鸿沟天堑。
心中涌上无端恐慌和害怕。他无法再继续呆在这个空间，态度强硬地要回家，纪驰留不住，怕他不会叫保安开门禁，便路把他送到出租车上。车开，夏安远眼里水珠即刻掉下来，那大滴，连串，滚烫，像心里酸涩化形，那浓稠，被人拧，就汩汩从泪腺涌出。
夏安远深深地出口气，垂下眼睛，又摸摸沙发，门锁在这时发出好听声“嘀”，紧接着门打开又合上。
他转头，变成熟纪驰身挺廓西装，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
他们重逢后每次相见，总是这样。
纪驰冲好感冒药，在那堆画里点点参观。原有拘束和不自在，也被这个惊艳小世界吸引去注意力。
纪驰像觉得他这个举动挺有意思，就这点点陪着他看，夏安远难得问两句，他也耐心地替他解答。
那是第次，夏安走进属于纪驰世界角。
他逐渐放松下来，纪驰招呼他坐到沙发来，他便坐下，手搭到沙发边上，就那随意地搭——他获得种自己认知以外触感。
那触感让他绷紧身子，让他心慌意乱，让他瞬间要哭出来，让他忍不住想要深陷，却找尽理由落荒而逃。
对视，在被对视折叠起来幽暗空间里沉默对视。
谈恋爱人对视，经常说着说着话就安静下来，注视着彼此。在这样注视下，空气会变得暖，两条身体会忍不住靠在起，额头抵上额头，鼻尖碰到鼻尖，呼吸喷薄呼吸，心照不宣地闭上眼，然后拥抱，亲吻，做爱。
分手之后昔日恋人对视，哪怕离得再近，中间都横亘着道岁月长河，时光改变年龄，面貌，性格，际遇，改变切他们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改变东西，用种复杂而古怪姿态，传达出自保护讯息。
夏安远把手放回身侧，站直身体，向纪驰欠身：“纪总，您来。”
纪驰将车钥匙扔到玄关置物柜上，往屋里走。掠过夏安远时候，身上还有从交际场带下来烟酒味。
让他打回原形。
学校没教过，书里面没写过，电视剧没演过，所以他从来不知道，啊，原来，世界上竟然还有这舒服沙发。
他好喜欢这个沙发。
长这大，即使是刚到京城时碰到席家那场名流盛宴，夏安远也从没有像那刻样自卑过。
他强撑着笑，触电般收回手，生怕自己不小心将它某处弄脏。他心里忐忑地猜测着这套沙发价格，几千？几万？羊皮？牛皮？他存多久钱能买这样沙发？猜着猜着又觉得可笑，自己就连猜测，也没胆子再往上加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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